第一千四百八十四章 委员长最长的一个早晨(1/2)
我们把时间再倒回到蔚蓝宫boo的两个小时之前,联邦元首,执政委员会委员长拉瑟尔?克莱门特大魔导师的官邸吧。
既然是如此重要的一天,拉瑟尔大师起得也并不比自己的弟子兼前任首席国务秘书早。他开始一边吃早饭,一边让新上任的文案秘书给自己通读一遍今天的发言稿——这往往也是委员长一天的开始,从片刻不停的工作开始。可谓是鞠躬尽瘁到了极致。
拉瑟尔大师和阿兰几乎是在同一时间起床,但早餐可比弟子寒酸多了,也就是一碗麦粥,一杯羊奶,一块面包而已。他就是这么一个物欲极低的人,完全不像个随心所欲的魔法师,而是审判女神乌顿和死亡女神帕罗涅旗下的苦修士。
甭管外面人是不是黑拉瑟尔大师是在作秀,但就算是最铁杆的门阀走狗,也不得不承认,这位元首阁下在私德方面真的找不到黑点。门阀派控制的媒体当然可以造谣生事没事找事,但这种下作的手段就像是在西瓜上吐唾沫,除了恶心人便没什么建设意义了,于是注定也就只能带一带脑残的节奏。
他并非什么名门出生,母亲只是二线城市的普通富户小姐,由于是未婚生子被逐出了家门。单亲把儿子拉扯大就已经很不错了,自然不可能像奥鲁赛罗那样给弟子还能留下魔法塔、城堡外加上一整片私人领地什么的。凯林格尔斯家族控制的联邦监察部门挖空心思地搜遍全国刨地三尺,也只能捏着鼻子确定:拉瑟尔所有的私人不动产只不过是家乡的一片规模不算大的农场庄园,外加当地郡首府的一座三层小楼。
当然了,他们又很矫情地补充了一句“或许其在国外有不记名产业,责成暗行御史迅速查清”这种场面话,那也是可以理解的。
总之,在寸土寸金的伊莱夏尔,拉瑟尔大师并没有私产,住的也一直政府配发的官邸——当然,我们都知道,所谓的官邸,压根就是国务大臣级的高官的办公场所,也就是象征性的弄了几个休息室和起居室之类的配套。拉瑟尔确实是个各色的人,也就随意打扫布置了一下,就当是自己的固定居所这么安然地住了下来。
去年,他正式搬进了属于联邦执政委员长的官邸。这是一座并没有什么某宫、某某海、某某某10号之类代表性名称的四层建筑物,房子方方正正的其实没什么特色,姑且还算是气派,但连大多数首都市民都不知道这栋政府所有的建筑,便是所谓的元首官邸了。他们最多再骂上几句,说政府占了市中心那么好的一块地修了那么一动没品位的房子而且还一直空着是典型脱裤子放屁云云……反正联邦政府的二呆糟心事干得多了,也不欠这么一点锅了。
之所以空着,大约是因为联邦大多数的首脑们都是出生门阀的魔法师,一个个都是没啥责任感的神秘主义者和自由主义者,不可能放着家族几代经营的豪宅跑来住这没啥品味的政府标准官邸呢。于是乎,联邦的“元首府”经常是一届一换,简直比隔壁蔚蓝宫里的清洁工大叔还换得勤呢。
现在,空了不知道多少个年月的元首官邸终于开业了。如果它新的主人真的能顺利地履行完自己的任期,并且把所有的政治抱负都实现,或许这地方还真的能成个历史古迹也说不准呢。
“……终上所述,新的《税法修正案》必须实行。我谨以至诚,以一个联邦普通公民的身份,期盼在座的诸位,凭你们理智和良知,为联邦的人民,为联邦的千年大计,投下神圣的一票。”秘书小姐念完了报告书的最后一句,收好了文件夹,等待对方的下一步指示。而这个时候,拉瑟尔也正好将碗里的麦片粥都送到了嘴里,一只手拿着温热的羊奶杯,一手靠在桌子上,开始思考。
“阁下,下官觉得,或许最后的收尾还可以更有力更有煽动力一些。我们还有时间,可以再润色一下。”年轻的秘书小姐想了一想,低声道。这今年才二十二岁,名叫塞尔玛的年轻姑娘,也是从娜迪亚国立大学毕业的高材生,只不过主修的却是文学,优点是脑子动得快记忆力不错而且笔杆子很好,缺点是总有点文人啥求不懂还总喜欢出风头的坏毛病,但姑且还在可以容忍的范围之内。作为一个贴身的文案秘书,也算是完全合格了。
当然了,这姑娘也还算是青春优雅的知性美人一枚,不算顶级绝色也至少能混个办公室之花什么的。不过由于拉瑟尔本人的气质和作风都实在是太禁欲了,就算是最痛恨他的大贵族也不好在男女关系上做文章,而自从被陆希教做人之后,便是三流小报们也都不敢这么玩了。
拉瑟尔还是蛮看重塞尔玛小姐的,因为她聪明干练勤快且非常正直,应该还是有成才的可能性的——没办法,所谓的清流派,能摇旗呐喊的名义领袖有不少,但大多其实都是眼高手低的文人学者,论人才积累真的比几乎垄断了大多数知识和上升通道的门阀派差远了。
若是要把因为自己横空出世才出现的“平民清流派”变成一个稳定的政治派系,哪怕是自己不在了也能维系下去,一直到交给下一位值得期待的领导者手中,他是真的需要一些能任事的干将的。当然是能培养几个就算是几个了。
于是,元首阁下放下了羊奶杯,很有耐心地从对方解释道:“这不是对大众的演讲,而是在蔚蓝宫对两院所有议员们的发言,只要逻辑通顺,数据详实,证据完整就可以了。而事实上,这报告起到的作用,除了归档成为历史文献之外,在我们当代能起到的作用,大约也就只能让三五个犹豫不定的议员最终能做出合理判断吧。可真正的胜负,实际上在开会之前便已经决定了。说得更难听一点,某种意义上,议会表决其实就是走一个过场呢。”
“这个……”塞尔玛小姐睁大了眼睛,似乎有些接受不了。
“说白了,政治这个东西,拿到台面上来讨论的时候,便已经是尘埃落定之时了。而在此之前,利益交换、妥协、分化、利诱、威逼甚至更为粗暴直接的肉体消灭,却都在随时随刻发生着。可这些真正起到决定性因素的东西,却是不能为大众所知的。这和政体无关,不管是共和制、帝制还是城邦制,都是如此的。”拉瑟尔笑道:“这玩意注定就是这么肮脏。怎么样?是不是很难以接受?”
塞尔玛小姐沉吟了好半天,才认真地道:“可是,就算是这么肮脏的世界,不也有阁下这样为了大众的福祉和正义而战的斗士吗?”
“我也经历过很多妥协和交换,甚至无数次突破了自己的良知底线。身处这个世界中,还想要让自己一尘不染,本来就是个悖论。我也是花了很多年时间,一直到了现在半只脚进了棺材,才真的搞明白这一点的呢。”老人笑道。
“可是,可是……”
“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