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绝天下的琵琶技艺,又兼具闭月羞花的天生丽质,无论名声才艺,均可与驰名天下的尹秀秀一较长短。今日幸何之有,竟能得仙子亲自斟酒,又能得听仙乐,得睹芳颜,快哉,快哉!”
这时沙峰也选好了座位,一屁股将自己扔了进去,见到水柔静正给慕容铸海斟酒,反手就把酒杯一掌拍进了桌子里,大喝道:“你们南人就喜欢这一杯一杯的来,还没猫尿的多。要喝酒,就得过瘾,给我换个大碗,也别给我这甜了吧唧的东西,换最烈的酒。”
慕容铸海哈哈一笑,道:“沙兄不愧是北方豪客,只是喝酒上就能看出您的万丈豪情。好,就换大碗,上最烈的酒。”
拍了拍手,立即有三名下人端着三坛子酒走了上来,身后跟着三名美艳婢女捧着海碗,过来为三人一一倒酒。
“慕容老弟果然是好客人。”沙峰端起海碗闻了闻酒香,赞道:“这是东胡最烈的‘烧锅子’,用得是东北最上等的药材和薏米、红高粱酿制,绝对是最豪气的。慕容老弟,我说的可对?”
慕容铸海翘起大拇指,赞叹一声,道:“不愧是驰骋大漠百年的‘驼龙’前辈,这‘烧锅子’确实是如此而来。我慕容世家起源便是在东胡土地上,迁居江南数百年来,时刻不忘祖宗血脉,故而每年都要采买最珍贵的‘烧锅子’酒,用来祭拜祖先。我也特别好这一口,江南的酒水香醇,就是少了几分豪气,今天遇到沙兄到来,便是这酒,也遇到了知己了。来,沙兄,我们干了这碗。”
“且慢。”沙峰几句话就被慕容铸海捧到了天上,不过面对慕容铸海的敬酒他还是没有端碗,而是一脸诡笑地道:“这酒虽然是好酒,但慕容老弟还忘了一件事……”
慕容铸海诧异不已,问道:“何事?”
沙峰端起酒碗,放在鼻端嗅了嗅,道:“听闻这上好的‘烧锅子’酿制时要有一道酒引,那就是用浸满鹿血的宣纸贴在酒坛子的内层,用鹿血激发酒里的药性,这样喝起来,才更加过瘾,也更加香醇正宗。”
慕容铸海微微一愣,笑道:“沙兄果然强文博记,小弟确是听说过……这一坛,就是用鹿血做引,酿的好酒。”
沙峰摇了摇头,道:“慕容老弟,你切不可暴殄天物,这鹿血做引,不但要在酿酒之时,岂不知饮酒之时,也要用血为引,才能激发药性。”
“这好办!”慕容铸海大笑道:“江南虽无梅花鹿,但却有黄麂,后院便养了几只,我这便唤人……”
“不必了。”沙峰哈哈一笑,站起身来,朗声道:“用鹿血做引,无法去掉腥臊之味,这里却有更佳精血,正可作为酒引。”
话音刚落,沙峰左手猛地抓住身旁那为自己斟酒的美艳婢女,手指在对方颈部微微一划,噗嗤——
精血四溅,瞬间灌入座前酒坛之中。
沙峰将美婢脖颈一扭,咔嚓脆响间,颈间喷涌的热血调转方向,也喷了慕容铸海和李幕儒的酒坛子一下。
惊呼和尖叫声瞬间灌满整间正厅。
就算水柔静见惯了世面,也被吓得花容失色,连连后退,另外两名婢女更是翻了白眼,当场晕厥过去。
慕容铸海脸色当即大变,猛地一拍酒桌,就要翻脸动手,不料刚有异动,脚下便被笑容满面的李幕儒踩了一脚。
沙峰一脸阴笑地看向慕容铸海,信手一抛,那婢女的尸体便丢出窗外,又引来一片惊叫之声。
慕容铸海脸色连续变幻,转瞬间便大声呵斥道:“一群饭桶,没见到是我沙兄以血做酒引吗?何故大惊小叫,丢我脸面?”
说完抓住溅满鲜血的酒坛,满满给自己斟满了一碗,对着沙峰恭敬一礼,笑道:“小弟安排不周,惹沙兄生气了。先干为敬!”
说完,便将那浸满人血的鲜红酒水一饮而尽,完了还抹了抹嘴,赞道:“有了人血做酒引,这酒,果然更劲道了!”
“那是,那是……”沙峰狂笑一声,抱起自己那坛烈酒,仰头便是一阵豪饮。
慕容铸海面带笑意,眼神却是怒火狂炽,倒头来也不晓得自己到底哪里得罪了沙峰,竟让他如此给自己难堪。
酒桌上唯有李幕儒笑而不语,他当然看出,那个惨死的婢女,不过是进门时望向沙峰的眼神露出一丝不屑和讥讽,于是便被沙峰嫉恨,借故虐杀罢了。
“好酒岂能无好菜?”李幕儒笑着说道:“听闻这抱天揽月楼中的南主楼,主厨便是牛宝膳,他的宝牛宴可是一绝!”
“说得好!”慕容铸海立即转移话题,随之赞叹道:“今晚招待二位哥哥的,正是这牛宝膳的宝牛宴。来人,传菜!”
好嘞——
楼下传来一阵附和之声,嘿呦,嘿呦,嘿呦,整齐的口号声中,几个赤着上身的精装大汉,抬着一只被完全泥封的巨牛便上了三楼。
这一次,就连刚刚杀人,出了一口恶气的沙峰也露出好奇之色,惊叹道:“宝牛宴?嘿嘿,老子在大漠吃过不少次号称绝味的牛羊,却从未尝过江南的牛肉……这一次,希望那个牛宝膳别让我失望,否则我一定会把他给煽了!”
轰隆。
说话间,那只巨大的泥封牛便抬上了三楼,摆在了房间的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