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这尘世,给与您的子民指引……”说着他将一碗碗血酒洒到祭台周围的土壤,这是匈奴人传统的请神仪式。
至此,碲林大会正式开始。
句犁湖提着宝剑,头戴单于金冠,站起身来,望着一个个贵族,一个个部族首领,一个个国王。
“今日,在天神与先祖的注视下,本单于在此与诸位贵人、国王、首领,大会于此,共商匈奴国事!”句犁湖缓缓的开口说道:“今日所议三件事情……”
“第一件……本单于决定,明年继续向西远征,这一次,本单于将率领匈奴的勇士们,打开进入身毒的道路,去那流淌着牛奶与蜂蜜之地,去那黄金与香料之国!!”
“本单于对天神与先祖发誓:必将带领各部,征服身毒!”
“万岁!”
“伟大的撑犁孤涂万岁!”
所有贵族与国王,全部俯首大喊。
西征就是现在匈奴的政治正确,谁主张西征,谁的地位就牢不可破,反之,则去死吧!
毫无意外,句犁湖的西征决定,立刻得到了全力支持和拥戴。
没有人不想继续西征,继续发财,继续去劫掠和征服那些软弱的国家,孱弱的人民。
鞭笞他们的孩子,杀死他们的父亲,间淫他们的妻子,虐待他们的母亲,调、教他们的女儿,夺走他们的牲畜,霸占他们的土地,抢走他们的黄金。
在无尽的土地上尽情挥洒和挥霍自我。
“第二个事情……”句犁湖压了压手,全场立刻安静,他握着宝剑,宝剑出鞘,道:“本单于听说,最近单于庭上下有人在鼓噪所谓‘瓦尔那’,更有奴才打着我的名义,到处宣扬所谓‘瓦尔那’的好处!”
“那个卑贱的奴隶,已经被我亲手所杀!”
“他的脑袋,将被制成牲畜的水槽,他的灵魂,将永世被禁锢在其中!”
这话一出,全场安静的有些不像话。
许多贵族,不敢相信的看着句犁湖。
然而,没有人敢有异议。
右贤王乌屠却按耐不住的跳了起来,拜道:“伟大的撑犁孤涂,您卑微的奴仆乌屠有话要说……”
“右屠奢请说……”句犁湖握着剑柄,淡淡的道。
“伟大的撑犁孤涂啊,那‘瓦尔那’有何不好呢?”乌屠上前道:“人生而有别,自古就是真理,就像高贵的孪鞮氏,英勇的呼衍氏,睿智的须卜氏以及坚强的兰氏,世世代代,用自己的神圣高贵品质,率领所有引弓之民,走向胜利与辉煌……”
“那些无能、软弱之人,就应该世世代代,为我匈奴的奴隶,为我大匈奴供给牲畜、女子、财帛……”
“是吗?”句犁湖看着乌屠,道:“右贤王所说,或许有道理……”
“但是……”
句犁湖一步步靠近乌屠,道:“那‘瓦尔那’不过身毒的一个制度,身毒,世界上最弱小但却富裕的一个国家,其坐拥万里疆土,却孱弱的连大夏也能主宰其国……”
“如今,右贤王却赞同这个孱弱国家的制度,右贤王难道就不怕,我匈奴也变成身毒那样的孱弱之民吗?”
“这……”乌屠一时有些语塞。
他的儿子,日逐王忽盾见状,立刻起身,对句犁湖道:“伟大的撑犁孤涂啊,我匈奴世代,也是用类似于瓦尔那的制度啊,贵族头人们,用自己的高贵意志和睿智英明,领导着万万千千的引弓之民,鞭笞世界,统治万国……”
“冒顿大单于、老上大单于时,匈奴也没见弱小啊……”
听到忽盾的话,十余个部族首领,也都点头附和,道:“撑犁孤涂,我等以为,用瓦尔那之制,并无不妥啊……大单于还请三思……”
这些人,皆是一直顽固保守,抗拒着夏务运动和改革的中坚。
其中甚至有人还是句犁湖的嫡系。
但句犁湖看着这些人,冷笑两声,再看着整个会场,高声问道:“还有谁支持‘瓦尔那’?都站出来,本单于想知道,你们为何支持这‘瓦尔那’……”
立刻便又有十余人出列。
对于这些人来说,他们希望在匈奴乃至于整个世界实施等级种姓制度。
这样,他们与他们的氏族,就永远高贵,永远富庶。
句犁湖,看着这些贵族,笑了两声,然后转过身去。
左贤王狐鹿涉已经拔剑而起,数百名忠心耿耿的王庭武士紧随其后。
会场四周,数千名哲别骑兵呼啸而来,哲别王阳罔率领着他们,将所有部族首领和国王全部控制起来。
元德八年夏五月,匈奴单于句犁湖于姑衍山碲林大会之际,与左贤王狐鹿涉、哲别王阳罔策划政变。
囚禁、。杀死、流放所有异己贵族。
姑衍山上流血三日不止,死者数以千计。
从此,匈奴改革派占据绝对优势,保守派溃不成军。
北匈奴轰轰烈烈的夏务运动,由此开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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