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和舒缓悠扬的萨克斯曲调在茶楼里缓缓的回荡着,陪同易知足前来的顺带负责警戒任务的载钊和郭仲牟两人百无聊赖的在坐在临窗的位置品茶闲聊。
研究所区本就是军事禁区根本用不着警戒,易知足逐个研究所视察也不需要两人陪同,两人只能在研究所的休闲区打发时间。
休闲区内应有尽有,茶楼、酒楼,咖啡馆、超市,医务室,棋牌室,台球室,还有各种运动场地,当然,能进入研究所区从业的基本都是在役或退役军人。
茶楼里很冷清很安静没有外人,只是在清晨或者是黄昏之后才会些生意,“南非战事刚结束,大掌柜就前来青岛视察。。。。。。”郭仲牟轻声道:“这似乎有些不正常。”
“有什么不正常的?”载钊将目光从窗外收回,“马普托湾一战,欧洲各国必然是被打破了胆,至少有十年八年之内不敢挑衅。”
郭仲牟接着道:“那为什么要将英吉利在南非的殖民地割让给德奥意三国?”
“牵制罢。”载钊不以为意的道:“别看这次欧洲五国联合出兵南非,但实际上五国本身也是貌合神离,将贝专纳和纳塔尔分送给德奥意三国,目的就是牵制英吉利。”
郭仲牟有些纳闷的道:“那就不担心五国再次联合起来打德兰士瓦?”
“你觉的,这些事情是我们该考虑的?”载钊翻了他一眼,突然,留声机里的萨克斯变成了甜美的女声,“甜蜜蜜,你笑的甜蜜蜜,好像花儿开在春风里。。。。。。。。”
这是什么歌?载钊不由的一愣,留声机播放的一直都是些外国的他听不懂的什么萨克斯、小提琴、钢琴曲,什么时候出汉语的歌了,居然还有词。“掌柜——。”
掌柜的是一个三十出头的中年人,也清楚两人身份,连忙紧趋几步到的跟前,满面笑容的道:“载司令有何吩咐?”
郭仲牟问道:“这歌是怎么回事?”
“这是刚刚送来的新唱片。”掌柜的连忙道:“听说是上海新录制的。”
“这么说,军歌也可以录制?”郭仲牟眼睛一亮。
“看来,咱们应该大量采购留声机了。”载钊笑道:“海上航行枯燥,战舰上若是配备留声机必然大受欢迎。”
“这玩意怕是经不住海上的颠簸。”郭仲牟笑道:“倒是文工团用得着。”
青岛的研究所数量不多,但要不算少,主要是侧重于鱼雷和潜艇,另外还有与之相关的蓄电池和无线通讯研究所。
视察完声呐、陀螺仪两个研究所之后易知足便进了三二一研究所——无线通讯研究所,对于无线通讯,他可以说是最重视的,不仅是海军迫切需要,未来的空军也严重依赖无线通讯。
“已经通过实验证明,无线通讯完全可以实现,不过,目前能传播的距离还比较近,没有实用价值。”研究所所长孙福成简洁的汇报道:“现在能够传播的距离是300米,最初只能是几米远。。。。。。。。”
易知足抽着烟没吭声,300米确实没有任何实用价值,他需要的是能够传播几千公里,甚至是更远,他不知道还要多长时间才能达到这个距离,让无线电通讯具备真正的实用价值。
略微沉吟,他才道:“能不能尝试在山顶建立一个巨大的发射塔来发射信号?”
孙福成眼睛一亮,“原本我还准备着用风筝连接金属线作为天线进行尝试,如果能在山顶建立巨大的铁塔,效果自然会更好。”
“尽快着手尝试,不用担心资金的问题。”易知足缓声道:“不论是在海上漂泊的战舰,还是在天空飞行的飞机,都迫切的需要无线电通讯。”
果然还是眼界不一样,自己怎么就没想到这点?孙福成还沉浸在在山顶修建高大的发射塔的设想中,也没听清楚他说什么,只是下意识的点了点头,见他这模样,易知足有些好笑,站起身来,“去参观一下你们的最新的尝试。”
走出办公室,他缓声道:“无线电通讯,初步阶段应该是无线电台,我想与有线电报是一样,一端发射信号,一端接受信号,但却不受限于线路。
如果无线通讯的距离能达到三千公里,那么,能不能多建几个发射塔或者是接收塔,进行区域覆盖?
还有,电报毕竟不如电话方便,无线通讯能不能不局限于发射电报,而是直接转变成无线通话?”
孙福成被他这番话惊的目瞪口呆,反应过来,他连忙停下脚步掏出随时携带的笔记本和钢笔开始记录,对方的这些个设想实在是异想天开,但却似乎又不无道理,他隐隐看到了无线通讯光辉的前景。
一字不差的快速记录好对方的原话,他才道:“大掌柜还有什么设想?”
易知足笑道:“还能有什么设想?不过是根据实际需求提出些想法罢了。”
发射塔、接收塔,区域覆盖,这些东西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想法,孙福成有些疑惑的看了他一眼,难怪各个研究所对于这位大掌柜的视察都极为欢迎,果然是随口一句话就能为他们指明研究的方向。
青岛火车站,一列客车冒着白烟缓缓驶进站台,一个四十出头,身着长袍马褂戴着一顶瓜皮帽的中年汉子直到车厢里的旅客都下完了之后才慢吞吞的下车,早先下车的两个青衣汉子快步迎上来直接引领着他登上了停在站台上的一辆四轮马车。
“前往沧海园。”
沧海园,青岛的人没人不知道沧海园的,那是镇南王在青岛的院子,车夫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随即挥了下马鞭,驾驭着马车缓缓出了站台。
车上的中年人不是别人,正是即将赴盛京就任盛京军区司令的荣禄,十年前,接任北洋水师提督的时候,荣禄来过青岛,不过,现在的青岛在他眼里已经变的很是陌生。
隔着车窗玻璃张望了一阵,荣禄拉上了车帘,心里感慨着时间过的真快,一晃就是十年了,当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