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馨愣了愣,哦了一声,竟是不知该说什么。
她只是觉得像姓温的木剑游侠儿,只要身在江湖,哪怕没有混出大名堂,也能给江湖增色一些的。所以她有些惋惜,就像惋惜朋友没有娶上心仪的女子。
穆馨轻轻呼出一口气,双腿笔直伸出,十指交错叠放在腿上,望向路亭外的道路,小声问道:“你也是来看热闹的?”
徐凤年摇头道:“来得早不如来得巧而已。”
徐凤年安慰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除去生死,天底下很少有迈不过去的坎。何况你们东越剑池,底蕴深厚,很多事情,可能一开始看起来很糟糕,但最后发现是船到桥头自然直。”
穆馨笑容牵强,点点头。
徐凤年犹豫片刻,问道:“剑池事先有察觉到蛛丝马迹吗?”
穆馨一头雾水,满脸茫然。
徐凤年哑然失笑,也对,眼前女侠若是有一副玲珑心肝的女子,当年也就不会跟他们有交集了。于是跟她解释道:“春神湖生气楼,大雪庐李厚重,再加上今日在这福禄镇上遇到的刑部清吏司官员,从上到下,明摆着对你们剑池都颇为不满,如今三方齐聚,你们剑池里边就没有个说法?比如隔着数千里路的生气楼,为何挑选你们东越剑池当做踏脚石?”
穆馨思量片刻,道:“听师父随口提起几句,她老人家言语之中,并没有将这座生气楼放在眼中。”
徐凤年无奈道:“那竺煌好歹是你们新武评二十人之一,凭什么瞧不起他的生气楼?”
穆馨眨了眨眼睛,“师父说天下剑学,无非是我们剑池宋氏与剑冢吴氏两家之学而已,自然而然,世间唯有剑冢才有与我们相抗衡的资格,那竺煌不过是剑冢放出来的一条丧家犬,根本不值一提。”
徐凤无言以对。
类似这种自负倨傲,搁在寒庶之族身上,就是井底之蛙,而搁在世族豪门身上,就是雍容气度了。
倒也不能全说是穆馨那位师父目中无人,好比一件事情,两三百年来都不曾错过,久而久之,也就成了天经地义的事情。剑池与剑冢对峙数百年,双峰并峙,期间虽不乏有李淳罡这类陆地剑仙横空出世,但毕竟始终不曾有以剑立宗的门派崛起,或者说都不曾达到宋吴两家的高度。
穆馨好奇问道:“那姓竺的剑冢枯剑士,当真很厉害?”
徐凤年竟然一时间不知如何作答。
竺煌,生气楼楼主,暂列新武评十九席,当之无愧的剑道大宗师,不过因为在十数位中原武道宗师之中名次最为垫底,难免会给人某种印象,像是给前三甲的几位陆地神仙提鞋都不配。比如永徽末年的离阳江湖,天下第十一的王明寅,对上自称天下第二的王仙芝,肯定十个前者都不够王老怪杀的。
世间人与事,最怕一个比字。
徐凤年收起双手,坐直身体,“这么跟你说吧,世间懂剑之人,若只有五指之数,他必在其中。”
穆馨显然认认真真将这番话给听进去了,但似乎竺煌具体怎么个厉害,仍是没有概念。
徐凤年换了个说法,“武评二十人,只论杀力之强,他肯定在前十之列,这还是他旧伤未愈的前提之下。”
穆馨皱眉道:“听师傅说那竺煌也在离冢赴凉的吴家百骑之列,为何从头到尾,此人名声都不如当时的剑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