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白痴一样地站在那里。楚树仁捂住胸口,脸上 青一阵紫一阵,他冲上去揪住楚松源的衣领,混账!楚松源轻轻一推,他就象是 失去根基的石像,轰然倒地,然后晕了过去。 楚松源冷冷地看着我,那是什么样的眼光啊,足以让我整个身体冰冻到无法 思考,无法动弹,这是你对我的愤怒,给我的惩罚吗?我感到天晕地暗,最后也 人事不省。 我靠在书房的沙发上,手心凉到失去了知觉,眼前的一切都恍恍惚惚,头痛 得什么也不能想。对面的楚树仁裹着厚厚的毛衣也还是嫌不够,不停地颤动,这 两天,他仿佛老了十岁,脸颊都凹了下去。唯一镇定自若的人是楚松源,他坐在 父亲的大书桌后,头靠在椅背,面无表情地转动着桌上的茶杯,杯口袅袅热气环 绕,那杯茶可能是书房里唯一能散发温度的东西吧。 你把我们都叫来,到底想怎么样,楚树仁面如死灰。 选择 我只要你偿还对我母亲的一切亏欠,楚松源字字清楚。 母亲!原来他从未忘记过仇恨,那些痛苦的碎片从未被扫出过他的内心,而 是时时在刺扎着他的神经,所以,他演了一出又一出的好戏,最后拿到了满意的 结局。现在,他要用这个筹码来逼我们赎罪。可是,我呢,我怎么办,我一次又 一次地触犯天忌,还幻想可以苟且偷生,谁知道终究逃不过罪有应得的报应。 你要我怎么做?楚树仁闭上眼睛,长长地一声叹息。 两条路,要么你们上明天的头版头条,很刺激的新闻吧,楚家父女乱伦之情, 相信没有人愿意错过。要么,你公开声明,楚蓝心不是你的亲生女儿,她是那个 贱货在外面偷生的野种,给你们所谓的传奇爱情戴上顶漂亮的绿帽子,也算是还 我母亲一个公平。这招真是一针见血,面子是父亲一生的死袕。 楚松源平静的语调激怒了父亲,他的脸色铁青,畜生,你居然要胁我? 我只是跟你谈条件,录影带可是铁证如山,我甚至可以免费复制来个大派送。 爸,你可是一世英名啊,自己考虑考虑,楚松源继续残忍地刺痛我。 那蓝心呢?蓝心算什么?她是你亲妹妹啊,对于楚松源的条件,父亲根本无 法选择,他又捂住了胸口,好象疼痛难忍,脸都开始变形。 楚松源的眼光扫了我一眼,我从来就没把她当过我妹妹,是吗?蓝心,我们 是很好的床伴呢。
我的心好象被万箭穿过,已经痛到没有感觉,原来,我不顾一切要的爱情, 就是这样的丑陋和不堪一击。我只是被利用的一个丑角,客串了一场最拙劣的戏。 父亲已经说不出话来,他的手努力撑住沙发的靠背也不能支撑他的身体,他 又昏倒在了地上。 我坐在医院的病房里,父亲还没有醒来,他身上插着各种各样的管子,可能 现在这样没有意识对他来说能更安宁一点吧。楚松源面无表情地靠在角落,手上 不停地转着一支笔。王医生,看到父亲的专职医生推门进来,我站起来叫他。 王医生看了看仪表,示意我们去他办公室。 你们要有心理准备,王医生缓缓地说,你们父亲很难再撑一个月。怎么会这 样,我完全呆住了。 楚先生一年半前就被检查出有胃癌,而且一直在恶化,他要求我不对外透露 这个消息。现在他的情况很不好,所以,我想你们有权利知道这件事。 我缩在自己的房间里,三天三夜没有合眼却丝毫没有困意。父亲刚刚苏醒没 多久,他一睁开眼看到我就努力抓紧我的手,从未见过流眼泪的他突然老泪纵横, 蓝心,我害了你这一辈子啊,他几乎是哭喊着用沙哑的声音叫出来。我看着父亲, 所有的怨恨、屈辱、伤痛都随着这一刻烟消云散,面对着垂死的父亲,我还能怪 什么呢? 件 我什么也不要想,什么也不要做,耳朵里一直有轰轰的耳鸣声,那些完全不 能回首的往事一桩桩的飘过。 母亲滚下楼的那一刻……八岁的楚松源不屑的声音小婊子……那年舞会的灯 火,楚松源带我的那支舞还有他在浴室的古龙水味……父亲给我喝的那些红酒… …我笑靥如花地叫哥……楚松源母亲绝望的眼神……被qj的痛……楚松源坚定 的口吻说我不娶,你不嫁……还有,还有他残忍地撕毁这一切,我们是很好的床 伴呢…… 我咬住枕头,不要让自己的发出抽泣的声音,上帝也会耻笑我吧,这个可怜 可卑又可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