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下去呀?给我报复!……给我报复!……”
台下起了一阵低微的欷&27476;声,叹息声,随后震天价地叫了起来:
“报复!……报复!……报复!……报复!……”
棍子,扁担,锄头,钉耙,全愤怒地一齐举起了。
华生几乎不能再忍耐,准备跑到台上去。
但这时傅青山看了看表,站起来走到台前,挥了挥手,止住了群众的喧哗。
“听我说!”他叫着,“让我们问完了话,把凶手交给你们!……静下,静下……”
随后他回到原位上,叫着说:
“阿方的女人,你先说,阿如老板怎样和你公公吵起来的?你亲眼看见吗?”
“我……我就在旁边……他是来称租的……我公公说年成不好,要打对折给他……他不肯,说是乡长命令要称六成,我那苦命的公公……说我们收成不到三成……他,他……他就是拍的一个耳光……可怜我公公呵……”阿方的女人又大哭了。
台下立刻又喧叫了起来:
“谁说六成?……谁说的六成?……”
“乡长命令!”有人叫着说,“狗屁命令!……我们跟傅青山算账!……”
“跟傅青山算账!跟傅青山算账!”人群一齐叫着,“我们收成不到三成,我们吃什么呀?……”
博青山在台上对着人群,深深地弯下腰去,行了一鞠躬,然后挥着手,叫大家安静。
“六成不是乡公所定的,奉县府命令,”他微笑着说,“我负责,你们跟我算账吧……但现在,一样一样来,先把凶手判决了。我不会逃走的,只要你们不逃走……”他戏谑地加上一句话,随后朝着葛生哥说,“你过来吧,弥陀佛,你真是个好人……你是邻居,你看见阿如老板怎样打死阿曼叔的吗?”
葛生哥缓慢地拖着脚、走近几步,低声的回答说:
“我在田头,没看见……出门时,看见他们两个人从外面走进来,和他打过招呼,他没回答,我就一直到了田头,什么也不晓得……”
傅青山点了点头。
“唔,葛生嫂?”他问,“你亲眼看见他打死阿曼叔吗?”
“我亲眼看见吗?”葛生嫂叫着说,“我看见他举起手来,我就会先打死他!我不像你们这些没用的男人!到现在还在这里&21872;哩&21872;嗦!……”
“那么你什么时候到阿曼叔家里去的呢?”
“我听见叫救命出去的,阿曼叔已经倒在地上,那瘟生已经不见了……我要在那里,决不会让他逃走……我不像你们这些没用的男人!……”
“阿元嫂……”
阿元嫂站着不动,也不回答。
“阿元嫂,”傅青山重复地叫着,“你亲眼看见他打死吗?”
“我在念阿弥陀佛,”她冷然回答说,“谁知道!”
“问凶手!问凶手!”台下的人不耐烦地叫了起来,“叫他自己说!”
傅青山看了表,说:
“好吧,阿如老板自己说来!”
阿如老板微微地睁开眼睛,泰然地说了。
“我不抵赖,我打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