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羌几乎没有犹豫的断定,书信乃殷不离执笔。毕竟俩人师出一门,不久前,她们还共同挑战国师处处留置的难题,就算殷不离故意隐藏笔锋,还是被姬羌一眼识破。
殷不离代沈万九上书,书信夹在殷其雷的奏折里,很有趣。
姬羌不假思索的同意了沈万九的提议,一为全了这位忠义之士的心思,二来,于国于民,这都是一件凝聚朝野上下心力的好事,她作为一国之君,何乐而不为?
殷不离已经笃定她会同意,这封信写的那叫一个洋洋洒洒,不羁中还透着一丝得意。
殷不离。
姬羌默默念叨一遍,尚六珈隐隐听见声响,误以为姬羌在唤他,忙凑过来。
恰逢姬羌问道:“据说,殷其雷在雍州那一个多月,殷不离天天在朱雀门守着,等其父归来,可有此事?”
“有,有。”提起这个,尚六珈来劲,“回陛下,确切的说,殷女官不是在朱雀门守着,而是在朱雀神兽像下面,蹲着。”
“蹲着?”
“是的陛下,蹲着。那处绝佳藏身地还是秦少卿帮她寻的,由秦少卿与百官掩着护着,守门的卫士竟在殷大人归来那天才发现,神兽像下面躲着一人。”
尚六珈学的绘声绘色,姬羌则陷入深深的思虑中。
“殷不离今年已经……二十岁。”
“回陛下,没错。”尚六珈不仅记得门儿清,且把姬羌下面的问题一并说了,“也不知殷大人与殷夫人怎么想的,一直没有为殷女官说亲。”
姬羌默了默,别管人家爹娘怎么想的,总归是人家的家事……不过,初见殷不离的情形,姬羌仍记得清清楚楚。
殷不离说拜师之前,她已经发了宏愿,此生不出师便不嫁人。
不出师便不嫁人……何为出师?
如今她们的老师整天将自己关起来,连她这个国君想见也不得见……国师若是一口气闭关三年五载,啧啧,别的不说,可把人家殷不离给搁家里了。
念头刚起,姬羌迅速将其压下,她这般想国师,实属不恭不敬,更是禁忌!
姬羌努力将“邪念”压下,只听尚六珈嘀咕道:“殷女官别的都好,就是生的有些……平平。”
姬羌心知尚六珈说的是事实,仍忍不住纠正,“殷不离除了相貌不出众,别的,都是拔尖儿。”
两句话前后顺序倒置,意思却千差万别,尚六珈细细一品,不敢再对殷不离评头论足。
……
殷不离不曾想姬羌会对她有这样高的评价,此刻的她正混迹于互市,替沈万九挑选大锅。
锅要选最大的,锅沿要有环口,如此可坐可吊,用起来十分方便。
来的路上,沈万九一直在思索,还不知陛下同意与否,殷大小姐就来互市选锅,万一陛下不同意了怎么办?
他倒不是心疼那几个钱,关键是殷大小姐选的锅,一个个大的骇人,翻遍他醉仙楼的后厨也找不见一口相似的,若是陛下不同意,这六、七、八九口大锅将来放哪儿?
殷不离手指着,沈万九口数着,直数到九,殷不离还没有停下的意思,沈万九急了,说好的选几口大锅,九口已经封顶,怎么还选?
殷不离脆脆的回他,“这才到哪儿?六万玄甲精兵……”
不,没有六万了,与中庭王沁格烈敦一战,玄甲兵生生折了一万人。
如今的玄甲兵,大约连五万也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