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王圣君,确实挺令人意外的。
寒暄过后,王圣君道明来意,“臣恳请陛下一件事。”
他既没有面露难色,也没有吞吞吐吐,姬羌心下更好奇。
“亚父请讲。”
“臣想出宫一趟,还望陛下应允。”
姬羌期待的眸光当即黯淡下来,这一个两个的,怎么了是?嫌深宫大院禁锢了,都想走出去看看?
“您不种菜了?”
“菜自然要种的,臣出去两日,转转就回来了。”
“亚父是要打算春游么?就您一人?”
“不,臣打算去寻商圣君。”
“哈!”她忍不住发出一声笑,短而促。
面对这样的王圣君,她一时不知说什么。要说他变了,穿衣打扮确实比以往捯饬的奢华低调,然而他看待问题的眼光和以前一样,还是那样的质朴,透着一丝天真。
“还请亚父详细说说,如何寻?”
姬羌语气夹着几分调侃。
王圣君却一脸认真。
“短短两日,想来他没有走远,这个时节江南风光最好,他十有八九往南去了,臣就沿着官道一路南下,两日后若能将他追上,皆大欢喜,若追不上,臣就原路返回。”
这下姬羌是真的想笑了,她的这位王亚父,天真的够可以。
“人家武艺高强,您又不是不知道,何况已走了两日,怎么可能被您追上?”
“再者,东南西北四个方向,您凭什么笃定他往南去了呢?我大梁大好河山,此时哪里都是一副春花烂漫。”
“即便真如您所言,他真真往南去了,走的就是官道,且被您追上了,您凭什么笃定将其带回?”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朕这个国君都留不住,更何况是您?”
两日来,姬羌从未开口说这么多话,且说的这样有趣儿。尚六珈盯着王圣君的目光不由加重了许多。
王圣君仿佛被堵的哑口无言。
沉默良久,才不甘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陛下何不去追?”
姬羌又乐了。
“朕为何要去追?”
“莫说是他,纵然是亚父,若是有一天在这宫里待腻了,请旨说出去走走,朕,会毫不犹豫地答应。人各有志,已经到了您这个年纪,再不去实现自己的心愿,等到了无法动弹的时候,唯有后悔。”
“臣的志向多年前就已经实现,如今的心愿便是帮陛下打理菜园子,外面的世界再美,臣也觉得没有宫里美。”
王圣君说完,捧着香茶一饮而尽,眼睛泛着惊奇的光,“这是什么茶?”
“这样的浓香!”
王圣君对凤凰单从茶赞不绝口,完了又厚着脸皮问姬羌讨要。
这人究竟来干什么的,姬羌一时看不透了。还有,她印象里的王亚父根本不是这个样子,怎么突然变了一个人?
这是真的把什么都看开了?还是说,仍心有郁结,所以才表现出与往日不同的姿态?
“朕只有这一筒,且已经开封,亚父若喜欢,就拿去。”
姬羌把装着凤凰单从茶的竹筒推给王圣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