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天,姬羌都在心烦意乱,无论做什么,不知不觉就走了神,偏她非要赌这个气,不信这个邪,结果便是,连奏折也批的乱七八糟。
夜半三更,姬羌终于撂了御笔,拿上藏宝图,出了门,直奔慈悲殿。
尚六珈终于等到这一刻,立刻与黄裳使了个眼色,二人不远不近的跟上姬羌。
慈悲殿的院门大开,里面灯火通明。
正殿的门却紧闭,姬羌一口气冲到门口,抬手敲门的瞬间又心生犹豫。
一切都是商芄算计好的,从那筐敲烂的木鱼开始,她便一步步掉入他设计好的“陷阱”,她身为一国之君,凭什么要这样被人摆布?
抬起的手倏的放下,她正欲转身离开,门突然开了。
商芄出现在门口,双目直视,神色激动。
“陛下,您来了!”
“请进!”
商芄已然相请,她若再转身走掉不仅会显得国君器量狭小,还有可能让人误会她心生怯懦。
考虑到这些,姬羌毫不犹豫地跨进门槛儿。
这是她第二次踏进慈悲殿,不过,像今日这般仔仔细细打量其中格局,还是第一次。
和尚清修的地方,也没什么好看的,无非就是桌椅板凳,外加一处礼佛之地,再有就是西侧被屏风隔成一个书房,博古架不见了……
想起博古架,姬羌便想到与商芄打斗的那个夜,视线不知不觉的落在那抹光头上。
伤口上的疤痕已经脱落,留下淡淡的疤痕,若不仔细看,倒也看不出什么。
俩人在小案前落座,商芄将泡好的茶亲自捧给姬羌,茶香四溢,香气逼人。
这是姬羌从未喝过的一种茶品。
她未动那茶,始终惦记自己来这儿的目的。
“你是谁?”
商芄笑了,和尚居然也会笑。
还是对她笑!
姬羌被他直视的目光逼的有几分不自在,拳头渐渐握起。
商芄倏的将目光收回,恭恭敬敬回禀,“臣乃前朝萧恒太子之子,萧芄。”
姬羌:“……”
不知憋了多久,只觉憋的狠了,她深深的倒抽一口凉气,凉气刺喉,甚是难忍。
商芄,竟然是前朝萧氏皇族的后人,生父竟是前朝太子!
这怎么可能!
这怎么不可能?
若他不是萧氏皇族之人,那张藏宝图怎么说?如果那张藏宝图是真的话……
“陛下不知臣的存在,实属正常。”商芄娓娓道来。
“当年,圣祖领义军入京,于大齐皇宫一处废井中发现抱着三岁小太子的內监。圣祖身边所有的谋臣、战将一并力请斩草除根,圣祖却对三岁孩童生出恻隐之心,正是这道恻隐之心救了臣的父亲。”
“后来,经圣祖安排,臣的父亲被送到鬼谷轩辕氏门下,过起了隐姓埋名学艺的生活。父亲不惑那年,他的师父轩辕祖师仙逝,临终前,父亲被告知自己的身世。此后,轩辕一族不再收留他,父亲就这样被迫出谷。”
“神秘的鬼谷入口旁,早有前朝旧部等待父亲多年,他们恳求父亲……重整旗鼓,招兵买马,恢复……大齐河山。”
商芄说到这儿,特意看了姬羌一眼,发现她神色未变,这才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