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到秦桑落耳中时,已有上百人出现频频跑肚症状。
他连忙命人四处“抓”大夫,找原因,直到后来,帮河工看病的几个大夫回到家里不久,也出现与河工同样的症状,秦桑落顿时意识到,他们十有八九遇到了瘟疫,于是连夜书写急奏,并启用五百里加急上报。
有人阻止她修大江渠!
这是姬羌读完急奏,浮现在脑海中的第一个判断。
如果事实真的如此,也就不难解释,前世洪水之后的瘟疫,这一世为何会提前四个多月。
究竟是谁?
巫月?北戎?乌夜?雍王?
还是老天给她的新的考验?
姬羌把但凡有作案可能的势力迅速在脑中过了一遍,暂无半分头绪。
底下,江有汜盯着一筹不展的姬羌,觉得陛下沉思的够久了,忍不住出列问询详情。姬羌条理分明的与众臣讲了一遍,有人听后神情明显一松,小声对旁边的同僚道:“我当什么,原来起源于河工之中……那么多人同吃同住,没日没夜的轮班干活,自然容易染上瘟事,陛下也太大惊小怪了。”
没人敢接他的话。
胆小者甚至指了指魏都水监空荡荡的位子,“求”他闭嘴。
“众卿可有良策?”姬羌抛开所有疑虑,认为眼下最重要的还是控制疫情,否则,一旦传播开来,后果将不堪设想。
“陛下,老臣以为,当暂停修渠一事,全力控制疫情,免得失控,造成更大的损害。”秦国公出列。
他的提议得到包括宋国公在内的绝大部分朝臣的支持。
姬羌却直接否决,“修渠一事,不可停下!”
她态度坚定,甚至在群臣看来有些蛮横!
够了,真是够了!
国库空虚之时,说修渠就修渠,已经足够任性,是,权且看在造福后人的份儿上,他们忍了……可如今,修渠的河工中出现瘟疫,停止工事,全力控制瘟疫,难道不是正确、正常的举措?
群臣想不明白,姬羌理解他们的想法,各中隐情却无法道明。
“请陛下暂停工事,全力控制疫情。”秦、宋两国公再次请求。
群臣见状,纷纷附和,一时间,保和殿内的文武大臣跪成一片,唯秦食马、赵乾二人于一文一武的队伍中,立的笔直。二人遥遥相望,有些尴尬。
“秦少卿可有良策?”
尴尬之际,秦食马忽闻姬羌点名儿,心中慌乱不已。
他能有什么良策?只是单纯站在陛下这边,仅此而已。
于是,秦食马支支吾吾半晌,只将往年朝廷面对瘟疫之事时,众所周知的举措复述一遍,总算没有交白卷。
姬羌皱皱眉,弄清缘由不动声色的瞪了秦食马一眼,随后又扫向赵乾,赵乾立的更直,对着姬羌憨憨一笑,突然低眉顺首,周身默默散发着“别点我”“求放过”的祈祷。
姬羌便收了目光,默默“骂”了一句:出息。
无论百官如何呼吁,姬羌已经认定,修渠一事,无论如何也不能停下,否则,洪水一来,肆虐扫荡良田、房屋、人命……
到那时,老天会变着花样的让天下人重新认识,什么叫,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