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的夜,到处是一片虚无。骏马疾驰穿过,虚无退到身后,前方依旧是一片新的,没有尽头……
此刻,姬羌眼前浮现的全是那一堆堆干瘪的黑窝窝,和没有油水,且夹杂着一丝腥臭的菜汤。
然而,她身为一国之君,万民之首,可以与将士一起吃那些糟糕的饭菜,却无力改变一丝现状。
汤崇俭那只铁公鸡一直盯着她的私库,皆因年前私库从被封掉的魏国公主府入了一笔银子。
一百多万两,她却一分钱也不敢动。
老天还“欠”着大梁几条大河呢,她日夜不敢忘。
虽然,她需要练兵,给军营换新的兵器与装备,改善将士们的伙食,修缮军营训练场地。
她需要治水,修河堤,修水渠,沟通南北,以使南北货品流通的更快,使更多的人能自力更生。
她需要开垦荒田,使更多没田地的百姓都拥有田地,使他们有饭吃,有衣穿。
她需要招揽人才,使天下寒门之士有书读,有官做,有希望的活着。
然而她最需要的,是钱。
没钱,以上全部都是空想。
即便贵为一国之君又如何,没有银子照样寸步难行。
而雍王只是一方王侯,却因手握三个矿山而富得流油。
矿山……姬羌心里反复念叨。
一路疾驰,一路思绪纷纷,宽阔平坦的官道不知不觉见了头儿,最难的一段山路摆在了眼前。
身后紧随的赵乾看见山路就在眼前,姬羌仍不知减速,唬的脸都白了。
“陛下!前方山路,小心!”他大呼。
到底晚一步,姬羌在马背上连打两个趔趄,瞬间失去平衡,就在这时,失去方向的马儿突然撞向崖壁,这一下撞的不轻,姬羌像只断了翅膀的飞鸟,咕噜噜滚落在地,下一瞬,左脚脚踝不知撞到了什么,剧痛立刻袭上心头。
赵乾等人脑袋一轰,几乎魂飞魄散,尽管他们以最快的速度向姬羌奔来,仍旧晚一步,什么也没挽回。
“陛下,您伤到哪儿了……”赵乾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
四周黑漆漆的,眼睛不得亮光,看什么都费劲儿。
然而,就算四周灯火通明,陛下身为女子,他又岂能随便帮她查看伤处?
赵乾禁不住想,要是黄裳在就好了。
此刻姬羌也后悔不迭,她应该把黄裳带出来的,只因黄裳马术不佳,她怕耽误脚程,所以才没让她跟随。
尽管姬羌足够隐忍,仍在不小心挪动左脚时发出一声“闷哼”。
得知她伤的是脚,赵乾手下的左校尉王耿急急道:“十有八九是脱臼了,需得立刻矫正。”
可是,这黑灯瞎火的,如何看得清?
“对了,陈恭你不是擅长正骨么?”王耿突然想到右校尉陈恭经常给羽林卫士们处理跌打损伤的事儿,忙把他推出来。
赵乾看出陈恭的顾虑,拱手道:“陛下,事急从权,臣等,冒犯了。”
陈恭又被往前推了一步。
“前方何人?”
突然有人清喝。
一行人简直吓了大跳,方才茫茫虚无静谧的夜色,什么都没有,怎么就突然多了一行人?
那行人皆穿白,在这幽暗的夜。
“是云鹤童子?”姬羌颤颤道。
虽离的远,因为熟识,她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