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一人不足惧,怕就怕还有人蠢蠢欲动啊。”
汤崇俭迟疑片刻,惊道:“你是指冀王?”
冀州冀王与雍王不同,第一代冀王叶东池乃太宗所封。当初,太史梁元君马革裹尸于荒凉的大漠,太宗大恸,是骠骑将军叶东池领一百人马深夜潜入北戎腹地,于敌军手中抢回梁太史的尸首。
据边关守城的将士言,叶将军回来时身边只剩下两个兵士,三人浑身上下都是刀伤,几乎成了血人。
如此忠肝义胆,太宗当即封叶东池为冀王,从此世袭罔替。
如今的冀王乃叶东池嫡脉长孙,虽说这些年冀王同其父、祖一样行事低调,然而谁又能保证这种低调的背后,不是蠢蠢欲动呢?
偏偏冀州与雍州紧紧相邻,若冀王与雍王联手……汤崇俭不敢往下想。
“唉……”他长长叹了一口气,“也不知当初太宗怎么想的,怎么就把叶东池封到冀州去了呢?”
“太宗与圣祖的想法一样,想要叶将军世代镇守北疆。”江有汜接道:“而这些年,叶家也是恪尽职守这么做的,不知老兄有没有发现,雍州边境常年不稳,冀州边境可是稳如泰山。”
汤崇俭点头道:“叶将军当年英勇之举可把北戎人震慑住了,他的儿孙也都争气。”
只是同雍王一样,手中权力过大,令人隐隐担忧。
皇权与地方之权向来如此,太紧了不行,太松了也不行,中间的尺度非常微妙,难以把握。
汤崇俭的忧虑之处,江有汜十分明白,不过,俩人说到现在,并未真的说到他心里去,沉默须臾,他直言道:“不瞒老兄,其实我忧虑的是另外一件事。”
“什么事?”难道雍州之事还不足以忧虑?
汤崇俭突然觉得俩人聊到现在,他似乎聊了个寂寞。
“老兄仔细想一想,陛下自登基以来,所作所为……”江有汜将声音压的低低,汤崇俭努力将耳朵伸过去才听得见。
他确实想过这个问题,但不如江有汜看的清。
“从衡阳郡主入手,一步步向魏国公主逼迫,一环扣一环,马不停歇,为的是什么?”
“还能为什么,自然是魏国公主手中的兵权。”汤崇俭说完,江有汜又问,“陛下为何这般迫切的收兵权?”
顿了顿他又补充道:“一未亲政,二未成年,根基不稳……依照常理,她就算不愿拉拢魏国公主,也该徐徐图之的。”
汤崇俭听的一头雾水,压低声音急道:“老弟想说什么,一口气说了吧。”
“我也只是猜测。”江有汜实话实说,“陛下急急收回兵权,而今又急急练兵……老兄,怕是我们的安稳日子不多了。”
汤崇俭“唰”的一下,面色惨白,“你指的是,北戎?”
“是兵部得到什么可靠的消息了吗?不对,昨日早朝,夏大人可什么都没说。”
江有汜劝汤崇俭淡定些,一再强调他只是顺着陛下的举动做出一些猜测,并无实际根据。然而汤崇俭细想一番却认为此种猜测有些荒谬,陛下刚刚亲政,轻易连宫门都没走出过,何来北戎动向?即便有,他们也该从兵部得知。
江有汜便又提一人,“你把国师忘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