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崇俭以为自己眼花了,揉了又揉,江有汜道:“老兄别揉了,那推车的正是殷府家丁,一旁吆喝的正是殷府大小姐,殷不离。”
江有汜顿了顿,又道:“就说陛下的粥不好喝嘛。”
“怎么说?”汤崇俭不解。
“喝她一碗粥就要吐几十锅出来,再不然也得凑几车棉衣、棉被,你说这粥好不好喝?”
说到这儿,江有汜又生出捉弄之意,笑道:“不知老哥有没有发现,咱陛下越来越像一个人。”
“谁?”明知对方不怀好意,汤崇俭依旧耿直的问脸上,搞的江有汜都不好意思接着往下提。
须臾,他半认真半玩笑的描补道:“夸你们呢,不吃亏好,不吃亏多好呀。”
汤崇俭也不与他废话,直接伸手,江有汜不解。
汤崇俭:“还钱!”
江有汜:“什么钱?”
汤崇俭:“自然是上回吃饭的钱,太多了,你得出一半,一共八两。”
说起这个他就来气,人生头一回在醉仙楼请人吃饭,一下子掏空了荷包,害得他一个月都没敢去老王羊肉泡馍馆吃泡馍……更为重要的是,他因此受了夫人半个月的唠叨。
江有汜哭笑不得,这老头儿,开个玩笑而已,还越发当真了。
汤崇俭不依不饶,“我铁公鸡嘛,从不吃亏的。”
就在这时,一辆豪华宽大的马车从二人面前呼啸而过,车帘左上角写着一个大大的“秦”字。
汤崇俭差点儿躲不及,江有汜及时搀住了他,噗嗤笑道:“老兄看见没,又一只“鱼饵”现身了。得,咱还是快快回去通知家眷,让她们快快搭棚施粥,若是晚了,可就赶不上陛下亲手做这口的“热乎饭”了。”
汤崇俭心领神会,不一会儿,俩人一起消失在街角。
……
秦食马急急跳下马车,好巧不巧的跳进一个坭坑里,刹那间,雪水泥水混成的污水斑斑点点的溅了他半身。秦食马已顾不上这些,直奔殷不离。
一大车棉衣、棉被很快见底,可是队伍却越来越长,随着御寒之物越来越少,排在后面的人开始焦灼不已。
殷不离适时宽慰大家,“老乡们莫急,还有好几车棉衣棉被,尚在来的路上,大家耐心等待一会儿,人人有份儿。”
秦食马瞅了一会儿,阔步走到她身边,问道:“你在做什么?”
殷不离:“……”
眼瞎?
秦食马仿佛没看到殷不离的白眼儿,只盯着那棉衣棉被道:“这些东西,你从哪儿弄来的?”
“买的。”
“哪里买的?”
殷不离顿了顿,低声回他,“教坊司,还有水月庵。”
秦食马:“……”
教坊司内充斥三教九流,向来是男子寻花问柳的地方,而水月庵乃是昊京城最大的尼姑庵……殷不离,他还是小瞧了她。
秦食马发愣的功夫,最后一件棉衣也分发了出去。听闻一会儿还有四大马车棉衣棉被将被运过来,秦食马再次吃惊不已,连问她哪来的钱。
“我积攒小半辈子的零花钱和压岁钱,全在这里了。”殷不离说完朝一旁努努嘴,“还有不弃的。”
秦食马这才发现殷不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