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丽莎,你是不是又抢别人的冰棍吃了?”
年轻的女圣武士克蕾雅满脸寒霜,冷冷的盯着自己面前幼小的女孩。
女孩大概看起来七八岁大小,长得非常可爱,有着一头漂亮的金发。
这头金发柔软又丝滑,揉起来手感简直和克蕾雅老家那只金毛大狗不相上下。
拜此所赐,平日克蕾雅总是对她格外疼爱,也很少有对她生气的时候。
可今天克蕾雅却完全没有揉这颗脑袋的想法,她恨不得对着这颗狗头,狠狠的来上一下。
“我没有!”名叫梅丽莎的女孩委委屈屈的答道,那双如上等翡翠一般的大眼睛里含着泪水,似乎下一刻就要滴落下来:
“冰棍是他们自愿送给我的!”
面对这样一个粉雕玉琢如洋娃娃一般精致的女孩,很难有人能够硬下心肠,去质疑她的答复是否诚实。
可惜克蕾雅是从小看着她长大的,自然不会错过她眼中那一闪而过的狡黠光芒。
所以听到她的回答后,克蕾雅嘴都快气歪了来:
“我什么时候教过你,把别人打服也能叫做‘自愿’了?”
“小说上都是这么写的。”梅丽莎抬起头,擦去眼角溢出的泪水,振振有词的答道:“正所谓天才地宝有能者居之,匹夫无罪怀璧”
克蕾雅终于忍不住了,她撸起袖子接连不断的朝那颗小脑袋敲了下去:
“我让你有能,我让你匹夫,我让你看乱七八糟的书!”
“别打了,疼死啦!”梅丽莎被她打的抱头鼠窜:
“我是神眷者,教会未来的大人物,你打我是要遭神罚的!”
“神眷者”三个字就像是某种奇怪的开关,一经触发,克蕾雅顿时停了下来。
“我是实在是想不明白,平等之手看中你哪里了?”她无力的放下高高举起的手,只觉得腹中一阵抽痛:“祂老人家也真够”
这可不兴说啊!
克蕾雅猛然反应了过来,死死捂住嘴巴,把那个不怎么好听的字按了回去。
“都是你这个臭小鬼害的我差点说错话!”
一个合格的大人,教育孩子时需要学会的第一个技能就是推卸责任,这样可以有效的保持自己的威严。
“我今天必须好好让你锻炼一下!”
第二个技能,则是在孩子顶嘴之前,给她另一个完全无法接受的惩罚,这样她就不会记得反驳之前的那句话了。
克蕾雅正是这样的合格大人。
“我不去!我老婆生孩子,放开我!我要回家!”
克蕾雅连拖带拽的,将哭天抢地闹腾个不停的梅丽莎强行提溜进训练场,然后将一把比她矮小的身体还要高出大半头的木剑丢在地上。
“我今天要教你的,是如何应对手持双手剑的敌人。”克蕾雅从场边的木架上取下另一把大剑,冷冷的笑道:
“平等之手大人应该不会认为训练也是在殴打神眷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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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哪个流派的剑术使用者,都很喜欢上挑接下劈这个标准的动作。”
梅丽莎横在身前的“龙之泪”被一股巨力所挑开,她并没有惊慌,而是冷静的上身后仰。
锋利的剑刃从距离她的鼻梁不到1厘米的地方落下,巨剑带起烈风让她的双眼微痛,忍不住想要眨上一眨。
但现在还不是可以掉以轻心的时候。
“如果一击不中,他们下一步往往会接一个跨步直刺。这是为了是逼退对手,以获得重新回复架势的空间。”
克蕾雅带着某种解气情绪的话语,再一次在梅丽莎脑海中响了起来。
‘果然和老师说的一样。’
看着巨剑以一种一往无前的态势向自己刺来,她不禁产生了这样的想法:
“我有办法干掉它!”
这个脑袋已经完全腐朽了的骑士,生前或许是经验丰富的武者,但如今它的剑技在梅丽莎看来却略显死板。
这是死灵化的副作用——死灵没有自我意识,自然也就不知道什么叫做随机应变。
也是梅丽莎获胜的机会。
因此她并未后退,反而向着前方迈出一步,在巨剑的尖端即将接触她胸口的一刻,灵活的一个侧身。
伴随着一连串的刺耳噪声,锋刃从她胸前的铠甲上刮过,带起一连串四溅的火星。
“面对身着甲胄的敌人时,优先攻击对方的盔甲接驳处。”
她包覆着铁质手甲的左手向前,握住‘龙之泪’剑身的正中央,双手同时发力,狠狠的向着死亡骑士头盔和胸甲的连接处扎去。
这个机会极为难得,因为身高的巨大差异,只有当对方跨步的时候,她才能勉强攻击到这处弱点。
所幸这一次她并没有失手。
手中的剑脊微颤,那是被对方坚硬颈骨阻挡的手感。
她咬紧牙关,双手继续用力,在看到剑尖从后颈透出的同时,狠狠向右侧一抹。
只听通的一声金属脆响,一顶锈迹斑斑的头盔裹着它里面那颗不知道该叫脑袋还是头骨的东西,一并跌落在地。
‘成功了。’
梅丽莎收回剑,刚想喘上一口气,一道从身后袭来的劲风便刮向她纤弱的肩头。
无需回头,她知道这是另一把灵魂巨剑。
也无需闪避,她知道自己躲不开了。
右侧的肩膀上传来深入骨髓的剧痛,梅丽莎身不由己的侧身倒在地上,贴着身下光滑的石质地板滑出好几米远。
“咔咔咔咔!”
死亡骑士铁靴踩在地面上,带来一阵急促的震动,看来对方即使是已经死去,也依然还保留着一个优秀武者的本能。
不要给对手爬起来的机会,这是每一个优秀武者都明白的道理。
‘我要到此为止了吗?’
梅丽莎抬起头,看着从上空直劈而下,斩向自己头顶的锋刃,
她不由得有些庆幸,又有些轻微的遗憾。
庆幸的是,头颅像西瓜一样分成两半的狼狈死法不会被陈朗看在眼里。
这家伙一向恶趣味,她可不希望自己死后还被他打趣,问这玩意包不包熟。
至于遗憾,自然也和陈朗脱不开关系——为什么和他一起渡过的时光是如此短暂呢?
也不知道,在他今后漫长的生命里,是谁会代替自己陪着他的身边。
梅丽莎曾经听说过,人在临死前的一瞬间,时间会被最后的意识拉长。
但她并没有料到竟这般漫长,让她有功夫去思考这么多有的没得。
‘反正绝对不能是那两个小婊砸!’
她用生命中最后的时光为陈朗排除掉两个不合格的对象:
‘那个俩人一看就不怎么靠谱!’
带着浓重腥味的温热血液从头顶倾泄而下,浇了梅丽莎一头一脸。
血液冲刷过她有些焦糊,还带着些许残留火星的长发,冒出“滋啦啦”的声音,也让她再度清醒过来。
‘我怎么还活着。’她懵懵的抬起依然完好无损的脑袋,然后目光就在空中僵住了。
印入梅丽莎眼帘的是这样一副画面:
一个年轻的提尔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