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皇帝不明白李云棠怎么会生出如此之大的反应,正要问清缘由,又被其抢先一步强调道:
“皇爷,此地实乃万分重要,绝对不可弃守,如若弃守,必定追悔莫及!”
“朕何事说过要弃守了,只是有人提议罢了……”
小皇帝本想呵斥李云棠无礼,但想到自己刚刚也迁怒了他,便稍稍压下不满,翻了个白眼说道:
“祖宗之地,朕一寸也不会弃,不但不会弃地,朕还要秉承太祖遗训,尽复汉唐之故土!
东侧之高丽、南边的交趾,北面北庭都护府故地,甚至极西的波斯都督府——
始自日出之海滨,穷极日暮之西山,此间纵有万邦,也当尽为汉之臣妾!”
豪言壮语说完,小皇帝突然话锋一转,问道:
“不过朕倒是好奇,如此苦寒之地,在你眼里,却搞得如兵家必争之地一般重要,是个什么缘由?”
“皇爷,由不得我不重视。”
李云棠知道,这算是皇帝考校,如果言语上能打动她,说不定能影响大汉对此地的国策,想明白之后,他当即说道:
“皇爷,有了这柏海儿湖的东部湖区,就相当于扼住了整个东西伯利亚的咽喉。”
“西伯利亚?”
念叨着这个地名,小皇帝抽空瞄了一眼舆图,看到柏海儿湖上面占地甚广的“鲜卑利亚”地区,明白了李云棠话中之所指,耳旁又同时传来解释:
“如果仅仅因为,现在钱粮上的入不敷出,便认此地没有价值,从而想撤出戍军,那就是短视的举动;
这种行为就相当于,将那勒拿河以东、纵横千里的土地,拱手让与术赤兀鲁思人。
不单单如此,术赤兀鲁思人对于土地,有着超乎天下各国的渴望,他们‘既得陇’,则必然‘复望蜀’,侵入黑水流域。
敢问皇爷,该如此应对?”
“术夷……少则六七十人,”小皇帝有些犹疑,但还是硬着头皮说了下去:“多则三五百人,难成气候。”
“这么少的敌兵,确实难以对我黑水、渤海、辽东三个都司的卫所兵产生威胁,可没了汉军驻扎在闲田处钳制,他们便有余力向黑水以南渗透。
不说建堡立寨,光说他们来化整为零,南来猎皮毛,袭杀大汉边民,又该如何?
这必定会对朝廷,移关内之民充实关外的举策,造成影响!
原本愿往安东三司迁移的民户本就不多,还十之六七留在了辽东都司,剩下的部分,又有八成就在了渤海都司,剩余愿到黑水都司的,十人之中,堪堪也就一个。
若是听得术夷来犯,还时不时地杀人,还有几人愿意去?”
被这么一说,小皇帝有些理屈,她轻轻摘下头上的燕弁冠,手上假意把玩冠前的五彩玉云,以掩饰自己的词穷。
但李云堂显然不准备留情,继续说道:
“如若我朝愿意北来的汉民越来越少,术夷之民越来越多,此消彼长之下,必定再生事端!”
“你如此说的话就有失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