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星乱闪,就在一群人全惊愕无语时,丘力居有些不满上前。
“难楼,你这混蛋这是怎么了?”
丘力居不满,难楼比他还要烦躁不满,一把将他推到一边。
“你们愿意造反……想怎么造反都随你们!就是把这管子城里的人全都砍了脑袋也随你们!”
“但是!”
“大公子是俺们上谷郡乌丸人最最尊贵的客人!你们哪个若敢对大公子有啥坏心思,别怪俺们所有上谷郡乌丸人与你们拼命!”
之前一干人只说了句“难楼”什么的,董瑁又哪里知道“难楼”是谁,可当他看到滑竿,听到“上谷郡”后,那就知道了是怎么回事了,可其余人看着难楼这个样子后,神色也全都郑重无比,之前他们只能从董部义从与弹汗山厮杀过程中判断出强弱,但他们毕竟没有与董部义从正面厮杀过,毕竟没有直观认知,可他们却是知道眼前难楼的实力和脾性的。
难楼哪里会理会他人喜欢与否,他只需要保证董瑁的人身安全,土司什么的他不懂,但世袭大人却是明白的。
鲜卑人的大人也好,乌丸人的大人也罢,这些“大人”都是他人选出来的,也很少有什么好的下场,更是极其稀少有祖孙继承三代的,为了家族世袭土司、大人,难楼能不拼命吗?
难楼不理会他人,若不是董瑁一再拒绝,他都会光着膀子抬轿。
“大公子,您是不知道大王是多么担心您……大王说了,大公子仁德,不愿意各族百姓遭受战乱之苦,您想前来辽东消弭战乱,大王也随您心意,可若是哪个不长眼的家伙伤了您,可咋整?大王会真的暴怒杀光所有人的……
“您要前来,多多少少也带个万儿八千精锐披甲骑,这样才够稳妥些不是?”
……
难楼也不搭理他人,跟在董瑁身边,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说董虎自从得知了他一个人跑来了辽东,那是吃啥啥不香,睡也睡不着什么的,董瑁心下又是感动,又是叹息……
难楼絮絮叨叨,其余人全皱着眉头跟在后面,就这么一群人再次来到丘力居的中军大帐,主位不主位的,董瑁不在意,难楼自也不搭理他人,就一个人小心陪伴在一旁伺候着。
中军大帐内气氛怪异,丘力居再次看了眼难楼,眉头微皱了数下,这才向董瑁抱拳一礼。
“州牧大人能亲自前来,能一个人前来,在坐的各部头人都相信大人的诚意,若大人有什么话要说,在坐的绝对不会有任何不满。”
之前是“大使”两字,现在又改成了“大人”的称谓,其余人也全都默默点头,无一人有不满的表情。
董瑁知道这都是自己的兄弟的威胁压着,威严有了,剩下的无非是“恩德”的事情了,但他还是准备把话语说了清楚,想了下,抱拳还礼,脸上也郑重了些。
“此次造反的缘由……想来诸位心下也是心知肚明,中平三年冬,鲜卑人大举南下侵入各族族地,鲜卑人人多势众,乌丸人各部都是损失惨重,牛羊被抢,族人被杀,没了牛羊、粮食活命,各部乌丸人跟着张纯、张举造反也并非没有一些原因。”
“诸位都是一方头领,今日咱就不说这些事情了,咱今日就想问一问诸位,诸位抢了幽州汉民的粮食、牛羊,得到了可以活命的粮食,好处已经被各位吃进了肚子里,继续造反,诸位吃下的东西……还是诸位的吗?”
众人心下一惊,董瑁却摇了摇头。
“诸位或许会说,大汉朝内忧外困,诸位就算继续造反下去,朝廷也奈何不得你们,好处也还在诸位腹中,是如此吧?可事实真的是这样吗?”
“不是!”
“咱不说你们与朝廷之间的战争胜负,咱就说战争本身,战乱一起,幽州想要耕种是不大可能了,不耕种,就算你们杀入幽州也是抢不到什么东西。”
“抢不到,你们只能吃你们手中的粮食、牛羊,可你们的族人都在这里,都在营帐外,你们没有办法放羊,你们只能与朝廷对峙,牛羊没有办法吃到更多的青草就会一直瘦弱,你们的牛羊就会一直减少,一直到你们的族人不满,砍下你们的头颅为止。”
众人神情越来越郑重……
“咱说的这些并未牵扯到双方的战争上,若直言战争本身,你们真的打得过大汉朝吗?”
董瑁手指指向管子城方向。
“城内有兵卒三千,是从蓟县一路杀到了这里,咱不说他们是否轻敌冒进的事情,咱就想问一问各位,这里算不算诸位的族地势力范围?”
“自蓟县越过令支城,越过卢龙塞,就已经算是诸位的势力范围了,可公孙将军却一路杀到了这里,无论诸位是什么算计,如果一个人杀到了自己家中,而是不将敌人挡在门外,诸位凭什么说自己稳胜内忧外患的朝廷?”
“而且……诸位请记住,管子城内仅有三千汉兵!”
“是三千!”
“不是三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