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甫、云甫?”
朱标伸手在陈云甫面前晃了几下,诧异的问道:“你这是咋了,聊两句就走一次神,想什么呢?”
后者恍然惊醒,口中告罪不迭,可脸上的喜色任谁都能看的出来。
“可是近来有什么喜事。”
“还得是太子殿下目光如炬。”陈云甫说道:“今日,贱内请下了喜脉。”
朱标闻之亦笑,道了贺:“是吗,怪不得咱今日看你魂不守舍的,既如此,那便早些回府陪夫人吧,咱就不留你了。”
“没事没事,臣这心已经定下来了,太子殿下找臣定是有要事相商,还是先把正事说了吧。”
朱标打趣道:“不是为了留下来蹭饭?”
“怎么会,臣是那样的人吗。”
俩人之间打趣了几句,朱标开始将话题引入正事上。
“前几日孤入宫,父皇和孤说他想要离开金陵,还问孤觉得北平如何。”
朱元璋要迁都?
陈云甫心头一跳,不过没有急着发表意见,而是听着朱标继续说道。
“父皇说,凡以金陵为都之朝,国运皆不久长,所以他想要离开金陵迁营新都,这番话当年青田先生刘伯温也说过。”
朱标把话头引开,随后问陈云甫道:“这事父皇也在犹豫,同我说也只是随口一言,你呢,有什么想法。”
他这么说是担心陈云甫太过重视导致不敢随意妄言,想让后者畅所欲言。
陈云甫思忖一阵,苦笑道:“殿下别怪臣装糊涂,迁都之事可也有理、不可也有理。”
“那你倒把两种理都说出来,咱们两害相权取其轻,两利相权取其重。”
“定都金陵,中枢坐于江南两淮,方便朝廷取赋,江南乃国朝财税重地,与北方的权比已经达到八二甚之,离开金陵,无暇实时监管,日后很可能使江南财税流失,须知天高皇帝远,中央一旦搬走,那这地方什么牛鬼蛇神都该蹦出来了。
另外,河北贫弊,北方近三十年来战祸不断,民生凋敝而困塞,二十年内恐难恢复元气,若是迁都往北,日后中廷一共供需都需从南方调运,故而不利日后预用。
而迁都北方的好处则在于治化。
北地失之胡手已逾五百载,北地之民风向胡而不向汉,自禹王治洪划分九州,燕云之地何曾像今朝这般远离中夏如此久巨。
尤其眼下朝廷刚刚覆灭北元、围绕我中原王朝持续两千年的草原之祸堪堪平定,可草原之广袤甚于中原,不消几十年又会重新冒出新的草原政权。
朝廷稍稍疏于防控,边患即刻复起。
所以臣才说,迁都一事可也有理、不可也有理。”
说罢,陈云甫拱了下手:“其中权衡之度,还是俯听陛下圣裁的好。”
对于朱标说的这事,陈云甫虽然有些意外,倒也不甚惊讶,历史上老朱确实多次考虑过迁都的事,不仅考虑了金陵和北平,也让朱标去看过西安,可以说中国古代几大著名的古都,朱元璋都在脑子里考虑过。
谁能想到朱标看完西安后就病亡,朱元璋一边守着孩子的灵柩虎视群臣,一边还得想着哪些人可以活、哪些人必须死。
就这样,硬生生凭着一口气让自己撑到杀到天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