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细细一琢磨,惊出冷汗一身。”
邵质蹙着眉,用极严肃的语气说道:“自云甫从河南回转至今,已经过了半个多月,而这道疏是今日才拿出来过廷议的,换言之,半个多月的时间,足够云甫冷静下来通盘思考了。
为父此刻只希望是想多了,若是让为父猜准,那云甫这般做,所图为何?”
“您不是说,云甫这么做是为了试探九卿的吗。”
“这只是为父目前看到的表面。”
邵质眯着眼睛:“如果只是为了看到这一层,云甫完全可以做好充足的准备来应对‘徐本’的驳斥,这样的话,既能保着废徭通过,也能看到九卿立场,两全其美何乐不为,而他偏偏就把这个破绽留下来不去补,所以,云甫这么做,应该还有一重深意在,为父暂时看不透。”
“爹”
邵子恒吞了口口水,也是让邵质给吓到,自家老爹也是,拿谁举例子不行,非要拿指鹿为马的赵高?
“你日后步入仕途,有爹和云甫在给你保着,料想必是一路青云,为父只告诫你一句,日后无论遇到什么事情,都不要自作主张,回到家来多和为父、不,和你妹夫说说,你这个妹夫要比你厉害的多。”
“是,孩儿记下了。”
父子俩又说了几句,府中下人敲响了门扉。
“老爷,大学士到了,在正堂饮茶。”
邵质不复多言,起身便出了书房,直趋正堂,路上交代道:“告诉厨房,今晚上的饭菜做丰盛些。”
“是。”
爷俩前后进入正堂,这里坐着的陈云甫已是起了身。
“岳丈、子恒兄。”
邵质可以含糊,只是笑着点头道声贤婿,身后的邵子恒却不敢托大舅哥的架子,作揖。
“云甫来了。”
陈云甫快两步过去一把托住,嗔怪:“子恒兄这样可是见外了,你我本就是兄弟,如今又马上成为一家人,以后在家里可不能这样。”
“都别那么多礼,坐吧。”
邵质带头坐在主位,满面含笑的看向陈云甫言道:“贤婿忙完了?”
“嗯,忙完了。”陈云甫回答道:“今日送来的奏疏已经全部批完,废徭复商疏也送进通政使司立项,后面寻个日子,和六部、都察院、大理寺一起部署下督促地方落实就行。”
“好,那能歇一段时间了。”
邵质道了声好,便将话题从公事引到家事上:“为父差人看了日子,下个月初八便是极好的日子,你看如何?”
陈云甫刚想吐口说可,猛然想起北伐的事来,作难道。
“岳丈,再过两日,宋国公他们就要离京北上了,北伐事在眉关,孩儿身为通政使,各处的钱粮调动以及协调兵部,事务何其繁多,一时半会只怕没法抽身,后面估计连家都没工夫回,还要继续在太子爷那暂住。”
“北伐事大,此事便不急。”邵质闻言频频点头,最后意有所指的说道。“住在太子爷那确实好处理些,还是贤婿考虑的周全啊。”
刚刚端起茶碗的陈云甫手上一顿,放下茶碗拱手笑道。
“是太子爷仁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