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禁倒吸一口气,反应过来这事里面居然还有陛下?难不成那封告密信本来就是他故意安排的?“听你的意思……陛下才是背后主谋吧?既如此,应该很清楚我报馆的人因此而受了伤,那么我向陛下讨要些‘辛苦费’应该不难吧?”
“呵呵呵,为父可没让你这么做哟……”
哼!一个二个都是人精,真是聪明算尽,但我邬阑怎会当吃亏的主?怎么也要收回些本钱……一想到此,她不禁又瞧了一眼‘可怜’的柯先生,本来也轮不到他,要是舒代宗在,想必挨板砖的就是他!
她拉回了思绪,继续对柯先生道:“伤你的人是城南一带的赤棍,虽然还在逃,可是陛下已经下旨命锦衣卫前往捉拿,想必要不了多久这一伙害群之马就会落网。”
“那……那个卖妻卖儿的男人呢?他可有……”柯先生又想起那对可怜的母子,心就不禁一阵抽痛,那厮太可恨!
哎,可怜的柯先生……邬阑心里十分过意不去,又道:“那男人不是好东西,我就请宫里的郑大珰帮忙把他第三条腿给削了,然后发配到南海子去当海户去了。”
第……三条腿?屋内的两个男人,一个躺着一个站着,听了这话无不感到身体某处阵阵发凉。
柯先生有些哭笑不得,但又想知道那对母子的情况:“那对母子怎样?她们现在可有地方安顿?”
“她们现在我那里安顿,由我的人照顾着,暂时还无大碍。”
柯先生闻言心里总算放下心来,在小东家那里再好不过来,她心善又有能力,只要她们要求不高,想来以后的生活都会有着落了。
他总算听到了他最想知道的消息,于是整个人就完全放松下来,只是头脑依然昏沉,放松之后睡意立马袭来。
邬阑见他困乏不堪,想来受伤过后身体极为孱弱,便不再说话,只让他好生歇息。说了几句安慰的话之后,她父女两人便退出了房间。
两人又回到刚才的谈话的外院前厅,重新坐下,继续刚才被打断的话。
“侯爷你说,我能让陛下给我一个交代吗?”
“陛下确有理亏的地方,只是他是天子你是臣,你想让陛下给你交代,那么要有一个度,不能惹了陛下不快。”
“这我当然知道,怎么拿捏我心里有数,只是我还有一些不明,陛下为什么要这么做?”
邬琮海思索片刻:“为父看来,陛下可能要向南方动手了,其实从颁布土地清丈开始就有一些迹象,你想何时清丈土地需要动用锦衣卫?还有提高南方的金花银换率,很可能是想打击南方的地价。”
邬阑心里一下明了,原来我给陛下的建议他都听进去了呀?
“那陛下接下来想怎么做呢?”
“接下来不清楚,估计陛下是想收回土地,至少要把属于朝廷的土地收回来,但怎么做为父就猜不到了。”
“哼!陛下接下来肯定是想从我这里撕开的口子继续往下探,再挖出更多的问题,所以……”
“你要找陛下哭诉不如趁现在陛下心里还有些过意不去的时候下手,否则过了这阵,他也就忘了。”
“那时自然!”
“你准备何时进宫找陛下?”
“择日不如撞日,现在就挺合适!”
“也好,那……为父就陪你走一趟吧,也能为你壮壮声势。”
“那再好不过……”
父女两人达成了阳谋,便不再耽误,双双起身出了报馆,坐上侯爷的马车,就往皇城驶去。不过邬阑在出门之前,找了报馆的厨娘去寻了一些辛辣之物,比如姜,她揣在兜里,等上了车之后便摸出来,使劲擦着眼睛,直到把双眼擦得通红,眼泪止不住往下流。
侯爷看着她的举动,并没有阻止,只在心里有些吐槽,你说你这丫头……好吧,像我,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马车到了东安门停下,邬侯爷先跳下马车,然后又扶着‘哭泣’不止的女儿也下了车。这一幕倒让周遭一圈人都看懵了,郓宁候一家又出什么问题了?似乎他们一家子时不时就要来一出,像演戏一样。
宫门发生的这一幕自然很快也传到了永明帝那里,正好皇贵妃邬氏在陪同他一起用膳,听到这消息她心里便明白兄长和侄女应是有事找陛下,她一转眼珠,心里有了计较,于是依然不动声色的伺候陛下用膳。
永明帝隐隐猜到了他父女两人的目的,没好气的对身边近侍吩咐道:“传传传,朕倒要看一看这父女两又搞什么幺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