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邬大老板果然快人快语!”
李道汝真的笑了出来,没料到能干如斯的邬阑是这样的‘贤惠’,也不知她将来的夫君该高兴好还是……
“也对,毕竟女子总得有个依靠才行,在家有父母兄弟依靠,嫁了人只有夫家可以依靠,所以无论掌家之权也好,夫君的宠爱也好,总得抓住一头吧。”
“呵呵……”邬阑笑着道:“难道不是别人都在依靠我吗?我还需要依靠别人?”
她手下的点茶功夫并没停下,这会时间又点好了两杯,一杯递给李道汝,一杯自己饮,饮下回味半天,似很满足,这才慢悠悠的继续道。
“不反对男子纳妾,是确实反对不着,至于我将来的夫君纳不纳……其实这是个悖论。就像你方才说,嫁了人只有夫家依靠?而事实是,我将来有没夫家来靠都能衣食无忧,跟现在没有多大区别,既然夫君无法给我‘更多’,还要给我‘添麻烦’,那我为什么还要找一个累赘绑在身上?”
李道汝一听哑言失笑:“你说未来夫家是个累赘?”头一次听这样的理由,他只觉得不可思议。
“难道不该……”
“李检讨,我今天过来不是来跟你讨论夫家问题的,”邬阑笑眯眯的提醒着,心里早生出了一丝不耐。
“哦……”李道汝一下反应过来,似乎谈的有些出圈了,今天本该是请教来着。
尴尬之间脸上逐渐浮起一团赧色,道:“对不住,在下实在孟浪了。”
又拿起茶盏想饮,发现盏里已空,只得再放下……一时间竟不知再作甚么好。
邬阑瞧着他的窘样,笑笑:“无妨,也就是看文章有感而发而已,你也算不得孟浪。那文章看完了,你也可以说正事了吧。”
“是,今天正是来请教的,就想问问,陛下说的‘发展规划’,我想了三天都没有一丝头绪。”李道汝收敛起异色,正经问道。
邬阑早猜到他来的目的,遂问:“先说你打算怎么写?”
“说实话,在下毫无头绪。”
邬阑思索片刻,问他:“李检讨,你怎么理解‘经世济民’?”
李道汝想也没想就很快答道:“出自《抱朴子审举》‘故披洪范而知箕子有经世之器,览九术而见范生怀治国之略’,也谓之经邦济世,阑司珍问来是想说……”
“但也可这样理解:经,乃发展之意,济,乃分配之意。分配什么?自然是财富,也就是说,发展经济的过程就是财富的再分配过程。为何是再分配?已有的财富算作存量财富,已经存在的。有存量一说,自然有增量一说,增量的财富来自哪里?来自经济的持续发展……”
邬阑这一通自问自答,听得李道汝有些迷糊:“能具体说说嘛?在下实在有些……”
“这样吧,我举例来说,一条漕河为沿漕省份创造了无数财富,但天下财富不可能尽汇于一条漕河,总有其他的创造方式,那便是增量。增量的财富可来自工商业的大发展,但工商业要大发展,就得依托便捷的交通和信息的传递。”
“我明白了,也就是陆运是新财富的来源?但……又怎么实现分配?”
“财富的分配不是某一个普通人所能决定,它需要国家力量的介入,或者是政治势力间的利益角逐,这点今天暂且不表,只说朝廷该如何获得财富,还有你该怎么写规划?”
“如何获得?”
“当然是通过收税的方式。至于怎么写好规划,肯定不是写锦绣文章,得有理有据,也不能拍脑门子写,得依据真实情况。就拿北直隶的路线来讲,一条是从顺天府到河间府、济南府、兖州府、徐州、凤阳府、滁州,再到应天府;还有一条线是到保定府,再从保定到真定、顺德、大名,再南接河南的开封府,这是一条往西的路线。”
“首先你就要了解这些府、州过往三年的田赋、商税多少,盐课多少?以及土地、人口有多少,地价房价几何?地里种的什么,米价菜价如何?甚至天气怎样,运输靠哪种畜力,每日能跑几趟车等等……诸如这些具体的信息。”
“了解以后就要进行分析,这两条线路中,有哪些行业参与其中,分别达到了什么样的规模,估算经济总量大概多少,带来多少税收,然后将所有信息综合在一起,大致能得出一个经济的基数。假如说每年按一定比率增长,比如增长一成,又将达到什么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