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粮额即可复,然后凡诡寄、隐匿者一律问责,这样不仅有转圜余地,即便要求存留多些,起运少些,都说的过去。”
“这倒可以,”李琚权衡了一下,又道:“也可以先定下存留起运比,凡清丈的田土达到多少以后,就可以按照此率来存留本省赋税。”
“三成为率我看可以,七成起运。”
刘一焜想了想,又道:“不如其他省直也照此对待,若想多存留赋税于本省,那就先行清丈田土,把侵占、隐匿的土地一并清理出来,再恢复以往的粮额……诸公意下如何?”
“依我看这样行,”叶阁老赞同道。
“那不如先从官田着手,”张瑛道。
“可行……”
“既如此,就这样写:清查甘肃、川陕等处与羁縻州交接之地土官、土达、土番、国师等隐匿、诡托之地,令田额得明,粮额得复,荒芜者改辟,隐占者改正……每岁可存留三成田赋于本省……”李琚说道。
众人皆答:“可,”刘一焜遂写下小票,与贴黄一并贴在奏章之上。
“那么接下来便是山西的题本,诸公又怎么看?”
张瑛道:“山西四府原额是每粮一石,征草二束,后虽加征二束,但以此为率久已,山西本就每岁有近七成田赋存留,如今再要求每石粮减草二束,有些过了吧?”
刘一焜略一思索,道:“恐怕这与太仆寺有些关系。”
“此话怎解?”李琚不解。
“你们忘了?牛懋曾在陛下面前提过,要在太原、大同府的岢岚州、朔州、忻州等地试种燕麦与苜蓿草的混和耕种。”
“哦,老夫记得那事……但跟这征税有何关系?”
“那燕麦同苜蓿草混种是个好法子,去岁夏秋土地墒情好时,已在一些州县草场试种了……”
“夏秋才开始播种?能过冬?”
“听说是可以,当然最好还是春季,因那燕麦顶土力强,利于苜蓿出苗,刈割几茬后再中耕,只要抗旱保墒,基本越冬无虞。而且刈割后的苜蓿及时晾晒,即可青贮,又可得干草……”
“去岁夏秋……就是说已经试种成功了?”
“应该是收成不错。”
“原来如此,老夫明白了……难怪他们想取消加征,又要以银代征,要是以此法播种,每亩收成应提高不少,除开所上缴的赋税,余下的燕麦和草料便可悉数卖与那个……那个……草料市场,岂不是得银更多!”
李琚明白之后给气笑了,这十三省的地方大吏各个都不是省油的灯,都打自己的小算盘,算得贼精!就是不想想朝廷这已经在勒紧腰带了,还天天为地方着想免这个,少那个!
“不可,即已为率,便不再更改!”李琚立马否了山西的题本,想了想,又补充一句:“不管山西三司的官员与太仆寺达成何种协议契约,都不再更改税率。”
“要是山西所有的草场都推广这种方法,那每年的收成可增加不少啊,陕西草场不少,也可这般……”
提到草场刘一焜又想起一事,道:“对了,你们还记得苑马寺曾上过的一个题本,说希望恢复永乐时就已设置的碾伯所,当时是因考虑蒙、藏的草场之争便给否了……”
这个纷争由来已久,要追溯恐怕得往前两百年,过去是苑马寺、土司乃至当时的藩王直接占了牧民的草场,又招逋逃人户进行耕种,还不知存恤,纷争便由此起。后来蒙藏部落迁徙又进占草场,直到如今,因草场问题一直都纷扰不断……
“苑马寺都是前几年的题本,看刘阁老的意思是想重提?”
“并非重提,我的意思是,纷争并不影响土地清丈,记得自陛下即位以来,还从未清查过天下土地……要不此次请旨,先重新清丈天下的牧马草场?”
“可,”李琚回道。
“那票拟就照此书写?”张瑛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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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消多时,四人点检的公文也有七七八八,也都一一票拟,再将整理好的公文重新返还给了司礼监内书房,如此,内阁的工作才算暂告段落。通常若票拟意见与陛下不合,还会发还改票,甚至三番五次改票也有可能。
但最好不要如此,
翌日早朝,依然按部就班,看起来似乎一切正常……
早朝之后不久,永明帝又召了众大臣于懋勤殿议事。
接到口谕的诸位大臣从值房出来,匆匆赶到懋勤殿,一进殿便瞧见有人早已在那,不是别人,正是古德海。
众人进殿之后行礼,礼毕后起身站立于两旁,其间还有人不住偷瞄古德海,刘一焜就是这般,他心里猜测着,奇也,陛下又为了何事召集?
还是永明帝先开了口,道:“古爱卿给朕建言,说……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