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在此时的大食国,大伊玛目以及隶属于他的体系也拥有来自教徒捐献的庞大的财富,可以说要人有人(掌管着圣战者),要钱有钱(教徒捐献),根本不需要像总督那样精打细算。
“也好,等落成时请总督大人通知我前往主持典礼”
“那是肯定的”
厄尔布尔士山的雨势让加赭瓦尔放松了警惕,同时由于雨势,他在沙布尔(达姆甘)停了下来。
塔詹河,一条横贯厄尔布尔士山,连接大山南北萨里、塞姆南、沙布尔的河流,蜿蜒于深邃的山中,平时的水深就有两米左右,当下了一天大雨后,河水暴涨到八米!
一条极具破坏力的河流!
雨还在下,河水还在上涨,带着山地营已经走了一半路的尚可孤不禁迟疑了。
眼下山地营处在一处塔詹河西岸的高处,不过随着雨势越来越大,他们也不能待在山坳里,只能快速挖掘了一条引水沟,然后胆战心惊地看着山上的大水发疯了似的冲向塔詹河。
此时,那条平时的山道距离河面只有一米了,如果仅是如此那也没什么,但是一旦雨势愈发猛烈,进而造成泥石流,或者山道崩塌,那就万劫不复了。
不过,尚可孤还是派出了虞侯军。
这一次他只派出了十个人,还是骑着马,沿着山道继续前进!
而此时的他们只走了一半路程!
还有大约一百里路的山道,大雨倾盆,山洪、泥石流随时发生,这十个人能顺利走完这段路吗?
雅尼斯,出身于陀拔思单当地人农户子弟,前基督徒,不过对于此时的陀拔思单王国来说,他们依旧是一个依附于波斯帝国/大食帝国存在的奴隶制王国,在陀拔思单王国,只有军人才有可能有爵位和封地,然后才有农奴为其耕种。
当然了,陀拔思单的农奴真实状态介于吐蕃农奴与波斯农奴之间,但毕竟是农奴是不是,既然是农奴,他们除了需要向“老爷们”上缴大量的租赋,结婚、生孩子、入教都需要老爷们同意,或者就是由老爷们安排。
上帝自然是倡导众生平等的,但保不住人间自有情势在。
当国王拓跋鲁将境内以前支持他的所有士兵(贵族)及其家庭迁走时,只有一半农奴愿意跟着他们走,一半农奴还是留了下来,这一半农奴的命运自然发生了彻底的变化。
雅尼斯现在已经从基督教转到天道教了。
天道教的教义经过这么多年的不断修订后,其核心内容已经变成:
其一,世界的一切,无论是静态的还是动态的,都有迹可循,教徒的使命就是找寻它们的规律;
其二,在面对自己的内心时,(借鉴了佛教、儒教的做法),时时以“修身养性”、“反求诸己”要求自己;
其三,在面对人与人交往时,(借鉴了儒教的做法),在承认第一条的前提下,恪守“中庸之道”;
其四,孙秀荣是天道教的先知,教徒无条件向其效忠,此时,大秦国的人口接近八百万,已经有条件在人口集中的大州,比如怛逻斯、康城(撒马尔罕)、安城(布哈拉)、萨里新建大学,大学兼着天道教寺院的任务。
其五,与犹太教、大食教、基督教一样,承认世界末日一说,也同样认为只有信仰本教者才能得到拯救,任何想加入天道教者,必须由各大学负责教务的机构查验、考核、登记以及签订契约。
是为天道之约。
既然是大秦国国王创立的宗教,自然有大量的人想要加入,不过并不是所有申请的人都能如愿加入,还必须经过长时间的考验方可,同时还要通过汉文、数学两门学科的考核才行。
雅尼斯虽然没有进过大秦国的各级学堂,但在乡下时却跟着一位来自火寻国的擅长数学的祆教徒学过,加上曾经作为拓跋鲁的奴仆去过长安,也学会了汉语,以及作为陀拔思单的代表人物,勉勉强强加入了天道教。
于是,他参加了碎叶军,作为少数熟识萨里附近气候和地理形势的人,二十四岁的他就是这十个人的头目。
“都尉,不怕,以往每年到了这个季节,都会下起大雨,但一般不会持续太长时间,而山道也很少有被冲毁的时候,再者,今年的雨势并没有超出以往许多,应该问题不大”
这是他向都尉尚可孤打的保票,之后便带着九个人离开了。
十骑奔驰在厄尔布尔士山蜿蜒盘旋的山道上,战马的蹄子上都上了防止打滑的钉套,骑士身上也穿着雨衣,冒着随时可能被一侧山上跌落的巨石击倒,以及滑入另一侧已经快漫到道路,深达十米,阔达几百米的塔詹河的危险义无反顾地向前奔驰着!
有时候,他们还要涉水渡过山坳处塔詹河的支流,还要清理由于雨势造成根基松软从而跌落下来的石块、倒伏的大树,不过,正如雅尼斯向尚可孤保证的,这一次的雨势看起来十分猛烈,但并没有超出往时太多,加上此时的厄尔布尔士山森林茂密,并没有出现大面积的塌方以及洪水倒灌的情形。
他们是在早晨出发的,一百里的山道,在当日天黑以前便走完了!
当然了,他们能够如此顺利那还是因为越过厄尔布尔士山中脊后,山南的那一侧的雨势就小了很多(面对的里海的山北是迎风面,有大量水汽),抵达山麓附近时,雨势则早就停下来了!
此时,一大片荒漠以及夹杂在荒漠里的绿洲就出现他们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