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了一礼,然后就兴冲冲地去了。
平治皇帝略略摇头,自己这个二儿子,还是有些不沉稳。
楚王一路疾走,脑门上都有些细密的汗珠了。他打听清楚了,张庭瞻下午先从公廨回府了,眼下不在内阁。
张庭瞻不在,那事情肯定会更好办!
但令他意外的是,吴善中和陈敬轩两个阁臣,更加不好说话。
“王爷要不先回去?这人选总得和梁侍郎商议一下,我二人虽是阁臣,但也不好做这个主。”
吴善中虽然没有站队齐王,但这并不代表他就会站队楚王——陈敬轩也是一样。
楚王冷笑道:“不过是给孤的孩子选个老师,你们就推三阻四的!若是年底了孤要来领粮米,你们是不是还要克扣?”
吴善中心中冷笑,面上却是极为温煦:“王爷说哪里话。若是王爷有心仪的人选,我二人现在就草拟圣旨,交于王爷去找皇上用印,如何?”
楚王寒着脸,说道:“侍读学士沈宽,孤就觉得很好。”
沈宽?吴善中仔细想了一下,这是平治十一年的榜眼,眼下是詹事府左春坊的左庶子。
这可不行!哪里需要张庭瞻来否决,他这一关就不能让楚王过了。
“沈翰林可愿意?若是圣旨被拒接,那老夫便可以表个态,下次楚王再来求相同的旨意,就得三年后!”
沈宽当然不愿意了,楚王虽然没有去问,但心里却是这么觉得的——这两日他托人辗转于翰林院,有意的人竟都不愿意到他这边来。
但是三年的时间,楚王哪里等得起!他丝毫不怀疑吴善中能做得出来这种事。
“那全凭阁老做主!”
吴善中笑眯眯地说道:“不过是个先生,王爷何必非要拘泥于翰林?”
楚王觉得吴善中的样子活像一只笑面虎,心里的气又开始不顺了。
“既然状元求不到,那便退而求其次好了。孤也不指望三鼎甲,就这一科的庶吉士,不过分吧?”
吴善中笑道:“当然不过分了!只是话在前头,内阁只拟这一次,若是不成,王爷后面自去求皇上。”
“行了行了!阁老就赶紧动笔吧。”
吴善中拿起笔,想了想,便写了一道草诏,然后递给了楚王:“王爷可以去用印了。”
楚王拿起来一看,竟然是这一科的榜眼温明远。
当下感激异常:“有劳阁老了!”然后就赶快赶往御书房了。
看着楚王离开,陈敬轩大笑道:“祐方,你不厚道!”
吴善中也笑道:“还好是我的学生,若不然,定要恨我一辈子了。”
陈敬轩却说道:“他谢你还来不及呢!”显然,两个人都不看好楚王。
吴善中草拟的旨意里,并没有给温明远詹事府的加官,甚至都没有提到“讲官”两个字,只是让温明远去教授楚王府的几个皇孙。
楚王走到御书房门口,方才回过来神。这种旨意,即便成功发了出来,又有什么意义?但扔掉他又舍不得,真真成了鸡肋一样的存在了。
在御书房门口转了几个圈之后,楚王决定再回去磨一磨吴善中,但等他赶到文渊阁,吴善中和陈敬轩都回府了,文渊阁里,只剩下几个小官儿在整理东西。
楚王吹了一肚子的冷风,更是一肚子的火,但也无法,只能闷闷然地回了王府。
但更让他郁闷的事情竟然发生了,第二天上午方才用了早膳,就听到了一个更不好的消息。
齐王府又加了两位讲官。
楚王差点吐血三升,一种很不好的预感开始在心头升起了。
待到二十这一天,贾环便去了林之孝家里,今儿林管家请吃酒。
戏台子也是早早就搭好了的,上面正在咿咿呀呀地唱着。
台下,贾赦正在摇头晃脑,听得甚是得趣儿。
贾琏也在那边,同样地自在。
之前父亲贾赦赏了他一个丫头秋桐,只是凤姐看得紧,一直上不了手,但最近不知道是怎么了,凤姐竟然不再管他,两个人干柴烈火,端的是快活得紧。
只是平儿却是知道,这秋桐不是白给的……
果然,贾环酒还只喝了一杯,就看到贾琏身边的兴儿过来了,凑到贾琏耳朵边一阵说,然后贾琏便急急起身,赶了回去。
见到兴儿还没走,贾环便招了招手,兴儿就赶紧过来了。
“家里出事了?”
兴儿说道:“这倒不曾,只是我们二姨奶奶有身子了,刚刚查出来的。”
贾环强笑道:“难怪琏二哥这么着急忙慌的。”心里却十分惊骇,他可是知道,凤姐断然是不会容许这个孩子降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