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妙璟走进来,对秦德威说:“姐夫!外面来了很多大臣,要进来看看你!”
秦德威熬过一股疼痛的劲,才回复说:“做人呢,要亲疏有别,以及要多多交结正直之人!
你去外面说,今日殿上为我求过情的人,可以请进来相见!至于其他人,还是请回吧,我秦德威配不上探望!”
徐妙璟秒懂,姐夫这又是想强化山头意识,巩固个人势力基本盘。
区分很简单,但凡肯为他求情的人,不是亲友就是可交之人。
然后徐妙璟又出去,对外面大臣恭恭敬敬的说:“敢劳诸公久等,若在殿上为秦翰林求过情,便请入内,秦翰林要当面相谢!”
徐妙璟说完,站在门边等了好一会儿,但大臣们没有一个上前的,场面一度有点尴尬。
这让徐妙璟十分诧异,难道没有一个求情的?
只能又进去说:“姐夫!我看这满朝文武,替你求情的人,可能一个都没有!”
秦德威错愕片刻,这届工具人这么不给力?
徐妙璟又问:“下面做什么?”
“抬我出去!”秦德威狠狠地说。
徐妙璟连忙招呼小校,抬着木板就往外走。
外面人还没散,就看到了趴在木板上的秦德威被抬了出来。
经鉴定,秦德威伤势不轻,是真被打了,没有糊弄事。
又想想监刑的人是有“旧怨”的秦太监,那就不奇怪了。
几个关系亲近的人上前问了几句话,但秦德威不理,只闭目有气无力的叹道:“悠悠苍天,何薄于我?”
然后秦德威又对徐妙璟吩咐说:“不急着回家,抬着我去拜访光禄寺詹少卿。”
众人对秦德威的脑回路无法理解,这时候去拜访詹少卿干什么?
三品以上大臣大都在这里,有什么问题不能对大家说?
张潮张学士忍不住喝道:“别胡闹!回家养伤去!”
秦德威趴着扭头说:“家里人口众多,但院落狭小,不利于休养啊。
故而正要与詹少卿谈谈,买下他家宅院。先前说过两次,他不肯答应,今天正好有空,再去说说看。”
这时才有人想起来,光禄寺少卿詹荣的宅邸,就挨着秦德威住处,是隔壁邻居。
雾草!你秦德威就打算用这个模样,去向詹少卿求购房宅?
詹少卿如果还不答应,你打算趴在他家里不走吗?求你做个人吧!
目送秦德威被抬出端门,有人忽然叹道:“秦翰林用心良苦,其实今日是又一次被迫自污啊!”
朝堂上都是聪明人,众人便三三两两的议论起来。
“是啊,武定侯这样的得宠武臣,屡行不法,被弹劾了十年都无果而终,可秦翰林三言两语把他逼到养老了。”
“才十八岁的人,做出了这样光芒耀眼的事情,又以清流之身挨了廷杖,不自污何以自处?”
“秦翰林也是无奈,不得不拼命自污,不然上下两难啊。”
“所谓求田问舍,亦或敛财,不过是效仿古人自污手段罢了,不须大惊小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