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求。”
目光再回到五龙岭。
日上三竿,第一道防线后的土匪别说还击了,连露头都不敢。山下神出鬼没飞来的子弹准头越打越准,几乎都是爆头。
未知的才是最令人恐惧的,他们迄今为止还搞不清惹了那路杀神,不发一言就掀人天灵盖,即使土匪见惯了刀口舔血也吓得魂不附体。
再有时不时头上落发炮弹,防御的土匪都快疯了。看到大寨再没挨炮弹,吓破胆的土匪纷纷往大寨逃。
即使郑汉气急败坏枪毙了几个逃兵也无济于事,他也不敢再枪毙了。从手下恐惧且疑虑重重的目光中,他明白,人心散了,队伍不好带了!
不仅如此,还有那些受伤的土匪。轻伤的还好说,重伤的土匪又没那个条件医治,只能眼睁睁看着哀嚎至死。
神出鬼没的子弹,时不时炸响且炸得极准的一发炮弹,还有受伤土匪的惨嚎声,就像死神套在脖子上的绳索,越收越紧,紧的令人喘不过气。
总之,包括土匪头子郑汉在内,心中跟明镜似的,失败和死亡的阴云已经严严实实笼罩在五龙岭上空,就看啥时候落下。
常在江湖漂,哪有不挨刀,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没看到凡是想在大头领前表忠心、表血勇且跳腾得欢的土匪死得贼快吗?
好死不如赖活着,能多活一会儿是一会儿,估计是一众土匪的心声。
毫无还手之力的郑汉深知碰上硬茬子,四门大口径迫击炮,四门小口径迫击炮,还有辣么多重机枪、轻机枪,百分百确定是正规军无疑。
这么多年久经江湖的经验也不是白给的,他渐渐有点明白对方的战术,对方分明是有恃无恐,摆明了是在给他压力,在肆意‘玩’他。
就像猫戏老鼠,玩得不喜玩了,然后悠哉悠哉一口咬死。
坐以待毙,他不甘心,郑汉色厉内荏打量着毫无斗志的一众手下,开始打自己的小算盘。
白天在忐忑不安的煎熬中度过,当日落西山群星璀璨时。还不等五龙岭上土匪喘一口气,养足精神的刘柱子开始下令,发动声势更为浩大的‘佯攻’。
当然,现在土匪两眼一抹黑,粗如儿臂的‘炮仗’和一串串‘鞭炮’开始尽显神威。还不是‘一夜三惊’,反正刘柱子、陈三、王老虎心血来潮,心情好了就闹一波大动静。
队员们白天休息好了,也差不多摸清土匪虚实,也不紧张了。晚上有热乎乎的肉汤喝着,大饼夹肉吃着,听个响,吼两嗓子还能消消食,简直像过节一样。
更不怕土匪狗急跳墙借夜色掩护出逃,五个下山路口各有一挺重机枪、两挺轻机枪,十把要么是‘花机关,要么是mp28,还有几十支步枪伺候,土匪能逃得了才算怪。
总之,就不让土匪闭眼。
果然,上半夜土匪被折腾惨了,隐约不时能听到郑汉已经嘶哑的高喊:“都特玛给我打起精神,小心戒备!”
一众犹如惊弓之鸟的土匪也咋咋呼呼:“开枪,快开枪!”然后探出枪口看也不看只管朝山下乱放。
几次三番折腾,土匪好像回过味来,到了下半夜,只听到小喽啰的喊声却不见放枪声。估计郑汉嗓子也喊哑了,也听不见动静。
却不知狡兔三窟,郑汉在五龙岭经营十几年,怎么会不给自己留条后路。
他藉口要商议应对之法,撇下一众喽啰,带着四个一块起家的老兄弟回到议事厅。
“哥几个,我所料不差的话,对方明天就跟咱们动真格的了。到时候咱们插翅难逃,看这架势咱们几个带头的想保命都难,咱们只有逃了。”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明知自己作恶多端,被抓住难逃一死的四个兄弟纷纷点头:“大哥,大不了咱们重新换个地方东山再起。”
说干就干,郑汉当即带上自己的压寨夫人和几个兄弟,身揣早已准备好的‘大黄鱼’和一些值钱的珠宝,从密道来到后山。
至于这些年抢劫的大洋等财物,想带都带不走,只能眼睁睁看着为别人做嫁衣裳。
到了后山,放下早已准备好的绳梯,一行六人顺着绳梯下了峭壁。
白天郑汉已经看清楚了,对方重点关注的是前山四条道,后山只在唯一的一条通道设置了火力点,其余五爪之间都是空白,自认为从爪缝之间可以走得神不知鬼不觉。
等对方明天发现时已经晚了,莽莽太行,到处都是他藏身之地。
却不料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正所谓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却让旨在打酱油的一帮娘子军捡了‘大漏’。
好死不死,潜逃的郑汉一行人恰好碰到埋伏在此处正百无聊赖的武云珠、冯春桃八人。
这帮丫头听到山涧有人过来的动静,用脚趾头想也清楚不是自己人,都不带问口令的,搂着火一顿猛干。
六枝花机关,两支步枪一顿攒射,郑汉六人就留下压寨夫人一个活口,她还是被郑汉临死前压在身下的,其他人都来不及还手,就被打成筛子。
从压寨夫人口中得知打死了土匪头头,娘子军们一下扬眉吐气。
同时,树倒猢狲散,五龙岭上剩余土匪再无悬念。临晨一波喊话,全部缴械投降。
原本预计三天结束的战斗,没料到土匪真不禁打,自乱阵脚,二十四小时就圆满画上了句号。
一行人得胜归来之时,保定城的王大发也急慌慌赶来。他没空手来,带着儿子王强还有一大批‘赔礼’,其中就包括上百位从青楼里解救的失足妇女。
“任爷,自您走后我一直派人对库房严防死守,可您放在库房里钱物都不见了!我真没有贪污您那些东西啊,我如果说了假话,让我王大发从此断子绝孙,不得好死!”
王大发一见任自强就呼天抢地,涕泪横流。自从发现库房里空空如也,他几乎食不下咽,夜不能寐,差点就逃之夭夭。
最后抱着身正不怕影子斜的一丝念头,前来请罪。
“嗐!不怪你,怪我,库房里的钱物我早就拿走了,当时走得太急忘了知会你一声,实在是不好意思!”任自强一脸不好意思的搀起他,嘴上却不客气道:“你看你,来就来嘛,还带辣么多东西,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啊?!不是,任爷,仓库里那么多东西你怎么带走的,我的人怎么没看见?”王大发仿佛见了鬼。
“好了,老王,强哥的手段岂是咱们这些凡夫俗子所能妄加猜度的吗?”陈三想起任自强从王家出来时说过的话,强忍住笑意,一脸高深莫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