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摸黑出手制服,连半点反抗之力也无,这得需要身手多么不凡的一队精英才能办得到啊?
失踪的人手,丢失的军火、物资、车辆等等一切,还有宪兵队在押的人犯转移,无不表明此案是一大批人所为。
但令鬼子万分不解的是,哪怕昨夜风雨再大,如此之多的人员总免不了闹出点动静吧?
可事实恰恰相反,不知是那路神兵天降,偌大的日租界竟没听到半点声息。事前没有,事后也无,就这样凭空消失了。
唯一有价值的线索就是被袭击的两处检查站,很可能显示出作案者的进入乃至撤退路线,进出不是法租界就是华界。
鬼子们甚至启用了津门附近的所有‘鼹鼠’探听,到现在也没探听到半点有价值的信息。至少表明他们所监控的国府及反日团体没有大得异动,不像他们所为。
同时,相邻的英法租界依旧歌舞升平,没发现有异常举动。
如果就此事向法租界施压,除了自曝家丑,惹人家笑话之外,其他半点好处也无。
现在的小鬼子还不是全面侵华时无比嚣张的鬼子,他们此时对西方国家多有依仗,还不敢轻挑事端。
至于向管辖华界的国府要人,快算了吧!他们除了放放嘴炮,还能干啥?连自己国家都理不顺呢,让他们破案还不如指屁吹灯?鬼子门清。
到了这个地步,首先川越茂沉不住气了:“美津君,时间拖得越久越对咱们不利,纸包不住火,咱们还是上报吧?否则此事一旦传到国内,咱们就被动了?”
素来心思缜密的美津梅志郎眉头拧成一个疙瘩,这案子简直太诡异有木有?可谓平生仅闻。
作案者的目的何在?是向帝国挑衅还是杀人放火警告?或是从警署、宪兵队救人?顺便抢劫军火?
问题是警署和宪兵队所留人犯资料或被烧或被带走,连里面关押的什么人现在都一头雾水。
作案者太狠了,简直像蝗虫过境一样,除了留下一些不会说话的桌子、椅子,连半点纸片都打扫的干干净净!
人力有穷尽,美津鬼子是人不是神,他现在同样一筹莫展,实在没招了。同时他深感无力与不安,有种如芒在背的感觉。
越是未知,越是恐惧,世人概莫如此。
还有,他只是个中将,不是重权在握的中将或是镇守一方的大将,真要追究责任,他小肩膀扛不住的。
于是美津梅志郎也不敢比犟了,只能借坡下驴:“川越茂君,那你我二人就分别秘密上报,看看国内的意思!”
接着正色道:“同时要告诉国内,虽然出了此事,但不会影响帝国的既定国策,华北自治在你我等人共同努力下正顺利推进,即将成为现实。”
川越茂也是千年的狐狸,哪能不明白美津梅志郎话中的意思,这分明是想挟功抵过。
此中功过,孰轻孰重?相信国内大佬只要不是瞎了眼都能拎得清。最坏的结果再不济也能落个功过相抵,即使换个位子也能包住自己官身。
川越茂精神一振:“美津君,英雄所见略同,那你我就上报吧!”
两个老鬼子各自交代心腹向国内发报不提。
等忙完后,川越茂道:“美津君,排查了一遍,也没查到多少有用的线索,你看戒严令明天是不是该撤了?”
梅津美治郎思虑再三,不确定道:“川越君,我建议再延长几天,经过这件事,今天我心里始终不踏实,总感觉日租界还要出事。”
不得不说美津老鬼子还是有几把刷子的,他的判断真准。可惜,打破他脑袋他也不会想到,任自强下一个目标是他重兵守卫的老巢。
估计,这就是所谓的灯下黑吧?
“美津君,不可能吧?”川越茂慌了:“你凭什么断定日租界还会出事?”
“就凭军人的直觉!”
“你的直觉?!”川越茂一愣,接着苦笑道:“美津君,这个理由太缺乏说服力了!戒严一天还好说,如果你要持续几天,我没办法说服帝国那些大商人们,他们的损失谁来弥补,这可不是小钱?”
然后不无深意的提醒道:“美津君,尤其在这个时候,我们更不能得罪他们过多。否则,他们再歪歪嘴,你我更吃不了兜着走!”
这话让美津梅志郎这位纯粹的军人听到,如同吃了苍蝇一样难受。他明白川越茂话里的意思,他的理由的确站不住脚,现在不是强横之时,不敢再树敌太多。
俗话说断人财路如同杀人父母,他要真敢把事做绝,彻底封锁日租界几天,估计那些商人绝不会让他好过。
无奈至下,美津梅志郎提了个折中的方案:“那就对一部分重要的商人开放,普通人不在其内。”
“吆西!”川越茂欣慰的一笑:“美津君,保护租界和侨民安全是你们驻屯军的职责,这方面我就不插手了,你自己看着安排。希望你的感觉不是真的,毕竟今时不同往日,我想不出有谁敢这么大胆再来日租界作恶?”
“哈依,请川越君放心,我会安排好的。”美津梅志郎一低头,然后抬起头,眼中冒出饿狼一般的光芒,咬牙启齿道:“八嘎,如果他们再敢来日租界,我一定会让他们尝尝惹怒大日苯皇军的严重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