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都城,原捧日军城营。
简洁宽敞的主将营房中,将来与墨甲军的五位副将依次而坐。
几人寒暄了半晌,直至士兵把酒食端上桌案,他们才结束了看似正经的对话。
待士兵退出营房,场中的气氛瞬间安静了下来。几人交换了一下眼神,随后屋内只剩下了碟碗碰撞的声音。
黄鞠与关贤相对而坐,自“须发”之战后,两人虽没有因此心生隔阂,但平日里的较劲在所难免。
黄鞠一脸嚣张的拿起了半只鸡,关贤也伸出大手把那油汪汪的烧鸡提了起来。
黄鞠眉毛一挑,一口咬在了鸡屁股上。关贤略微迟疑,便开始大快朵颐,连鸡骨头都不吐的那种。
见两人斗的厉害,马腾一边发出“呲呲”的声响,一边努嘴示意众人看热闹。
赵言看了一眼,不由摇头苦笑。他收回目光时,恰巧与将来的视线交织在了一起。
两人隔空碰了一杯,然后继续吃饭看热闹。
转眼间,这场较量便接近了尾声。关贤的手中仅剩下了一块胸肋,而黄鞠的手中则剩下了一只鸡腿。
就在两人准备决一胜负之时。张珏快速冲到了黄鞠的面前,拿起了桌面上没有动过的白馒头。
还没等众人回过神来,他又转身来到了关贤的面前,拿起了一碗香喷喷的炖菜。
这家伙咬一口馒头配一口炖菜,一步一晃朝着自己的座位走去。嘴里还不停嘟囔着:“别人碗里的就是香~”
结果这场吃鸡较量,在张珏的哀嚎声中,草草收尾未分胜负。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将来端起酒碗,朗声笑道:“废话不多说,千言万语全在酒里,干了!”
“干!”
五人齐声回应,同时喝尽了碗中的春草酒。酒水入口微苦,如针刺喉,最后好像一条火蛇钻入了腹中。
一阵阵呵气声接连响起,那青草的芳香便留在了唇齿之间。
将来放下手中酒碗,把近日来发生的事情娓娓道来。
他的声音低沉且平缓,没有因说到痛处而声泪俱下,也没有因不平之事而怒发冲冠。
此时的他,完全是一个叙事者,而不像是一个经历者。
当营房回归平静,在片刻的沉默后,赵言沉声开口:“智王的下落至今不明,我把轻骑营的兄弟们都散了出去,也没有找到一点蛛丝马迹。”
黄鞠补充道:“他出逃时,带走了七王的私兵名册与虎符。按照景王的说法,他如今手里最少有十几万的兵力。”
“抛开我们与陷阵军不算,这十几万杂兵根本不够一线关守军塞牙缝的。既然如此,他一定会想尽办法把这支军队带出西境,而不是摆开阵势送给我们当战功。”
话到此处,马腾皱起眉头,陷入了沉思中。
关贤道:“他能从我们眼皮子底下溜走,想必早有准备并且所图不浅。这支军队只有在他身边,他才有割据一方的本钱。亦或者说,当成加入某一方势力的敲门砖。”
黄鞠皱眉道:“可症结之处在于,七王祸乱西境多年,如今人口究竟有多少无处查证。户籍编纂需要的等到开春,如果他们以小股分散的方式出境,对于我们来说无益大海捞针一般。”
将来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一字一顿道:“酒馆那边可有线索?”
赵言摇头道:“酒馆一直与末将共同行事,并没有其他有价值的线索。”
将来深吸口气,沉声道:“伏尸教潜伏于各方势力之中,这棋局之大我们不得不防。”
众将点头称是之后,场中再次陷入了沉寂。
片刻后,马腾喝了一碗酒,而后愤愤道:“我们当初商量,让西境各地守军上山剿匪。清除匪患的同时,顺带着排查智王是否藏在了山寨中。可这些酒囊饭袋,总有找不完的理由推脱。”
关贤冷笑道:“酒囊饭袋这一词用得好,给他们机会磨炼他们却不珍惜,等着被遣散之后回到田里种地吧。”
将来摇头一笑:“若他们不是酒囊饭袋,我们哪有机会直捣黄龙啊。”
关贤道:“话虽如此,可我真想亲自敲打他们一番。”
“还不到收拾他们的时候,西境要忙的事情太多了。安置回迁人口、户籍编纂、分发良田,总归要先恢复民生。”
听着黄鞠的话,赵言频频点头。他沉声道:“待这些根本问题处理完,各军便要开始募兵。等主战兵力扩充完毕,才到了收拾他们的时候。”
关贤笑道:“不知道贾静闲到了西境会作何感想。”
“我觉得挺好啊,可以用山匪练兵。”
“甚好甚好。”
“还可以摆弄守军,磨炼治兵之道。”
四人你一言我一语,谈话终了纷纷露出了无良的笑容。
将来无奈一笑,沉声道:“便只能麻烦贾将军了,回头我便修书一封。”
“虽说不用把三境经营的如北境一般,但至少让我们没有后顾之忧才可放心大胆的征战天下。”
“其实针对三境的战略和政策,早年便已规划完毕。可计划赶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