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下面坐落许多坟包,葬着附近几个村的祖先。
罗峻熙身手那叫一个灵活,端着伤胳膊,穿着破长衫,左拐右拐,右拐左拐,避让坟包。
他不知道,此时那头被射中眼睛的黑野猪,已经被大姐夫一菜刀坎中,坎的血呼啦。六子骑到发疯的野猪身上,正用斧头狂剁猪头。
他不知道,即使是身后紧紧尾随他的那头野猪,也已经被二姐夫杨满山又是射中屁股又是射中猪腿的,明显速度放慢。
再慢一会儿,大姐夫的堂哥们车板子就能给猪拍懵放倒。
罗峻熙啥也不清楚。
他头也不回,就知随风狂飙,心脏跑的那叫一个砰砰跳,浑身血液在燃烧。
大不了就这么跑回镇上吧。从哪来回哪去。
所以说,当那两头黑野猪被大伙团战灭掉时,罗峻熙却不见了。
跑没影了。
风一样的男子,那身影像小圆点似的,以极快的速度从大变小,就那么消失在坟圈子里。
左撇子和白玉兰招手,想喊小女婿站住都来不及。
……
全体都有,集体席地而坐。
每个汉子都累的呼哧带喘、顺脸往下淌汗。
道路中间,扔着两只已经死透透、死相很是惨烈的野猪。
足足歇了好一会儿,大伙才开始动起来。
归拢坟包。
你瞅野猪将那坟包给糟践的,差些将埋在地底下的尸骨塌出来。
朱兴德带人找顺手的石块做锹,没有趁手的工具,只能一点儿一点儿的将土重新埋上。让坟包尽量恢复原样。
杨满山和丈母娘他们,就近爬山坡找一种草,用打火石点着去除血腥味。
也挖回一些土,将路上明显的血迹盖上。
以免血腥味太重,吸引猛兽,之后路过的人遇见危险。
全都忙差不多啦,远处才有个人影由远及近归来。
朱兴德站在道边,两手叉腰,眯眼望向那人影。
一边累的喘粗气,一边慢慢的胸膛颤动起来,“呵,呵呵呵呵……”
朱兴德这一笑,身边站的几位也跟着笑起来,还越笑,声越大。
杨满山想起小妹夫和大姐夫在赶路时,用很唏嘘的语气小声说:“大姐夫,说来你可能不信,我很能跑”。
他用袖子蹭蹭头上的汗,脸上难得的带出笑模样。看向罗俊熙的表情,略显眉眼飞扬。
就连左撇子看到小女婿终于跑回来啦,也随着这些年轻人笑出声。
大伙随着这一笑,随着收获两头肥墩墩的大野猪,似乎所有的惊吓和疲惫都不算个事儿,再来两头还能杀。
罗峻熙端着伤胳膊,脸跑的红扑扑归来。
发现大家笑他,他自个却笑不出来。
看向死透的两只大野猪,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尤其是听到大姐夫他们要返回镇上卖肉,罗峻熙急了:“我要跟你们一起去。”
“你去干啥,猪太沉,咱们这几人谁都不能坐车,再给骡子累坏。”
“我能走,不用坐车。”别说走了,也能跑。
只要别让他带队领老丈人和丈母娘两位姨姐回家就成。
山路还有一段距离,谁知晓前方又会发生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