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安抚了庐州城中的士子及百姓后,张献忠又令西营将士四处购买牲口,并将购买的牲口赶至道台衙门,用以搬运蔡如蘅留下的三百万两白银。
而那些从官府署衙中掠来的五百多名丫鬟奴婢,则全都被集中在了行辕前的广场上。
张献忠一身大红蟒袍,伫立于台阶之上,环顾一眼四周,继而大声喊道:“诸位姐妹听着,大家都是穷苦人家出生,老子今日也不为难你们!但凡有愿意回家的,站到老子左手边来,待会儿去领十两银子,各自回家去吧!至于那些愿意从军的,老子营中也有的是光棍,你们看中了哪个,经媒人说合,便可以自行婚配!老子想说的就这么多,你们自己做出选择吧!”
众女子听后不禁交头接耳,议论纷纷,过了好一会儿,有三四十名女子陆陆续续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剩下的皆表示愿意留在军中。
张献忠于是吩咐王尚礼带着那些想回家的女子,去往账房支取遣散费用,其余则暂住于老营之中,等日后若有婚配,再行安置。
处理完这些繁杂的琐事后,张献忠立刻将各营诸将召集至行辕,待诸将坐定,张献忠这才缓缓言道:“诸位,前日革里眼率本部人马一举攻克了无为县,加上先前拿下的舒城、六安和庐州,咱们西营总算是有了一块立足之地!不过正如汪先生先前所言,皖北历经连年战乱,民力早已枯竭,无法长期供养大军,为了积蓄力量,实现攻略武昌的目的,咱们必须继续扩大地盘,从而获得更多的军械粮饷!”
张献忠话音未落,老回回马守应当即率先抱拳言道:“敬轩!您就说打哪吧!咱们革左五营全听您的!”
自打年初张献忠带着借来的五百骑兵脱离李自成,进入英、霍山区,至今不过半年光景,西营便又重新发展壮大到如此地步,这让潜伏于霍山多年,始终没有多少建树的革左五营不得不佩服张献忠的雄才大略,更是心甘情愿接受西营的驱驰。
张献忠抚摸着自己的长髯,哈哈大笑道:“好啊!老马,你真不愧是俺老张的好兄弟!这样吧!霍山也算是你们的老地盘了,就交给革左五营攻打如何?”
“敬轩,你就放心吧!若拿不下英山,马某人提头来见!”马守应毫不犹豫地答应道。
张献忠将目光转向张能奇,继续下令道:“能奇,命你与冯双礼、狄三品二人引兵五千攻略含山!”
张能奇立刻起身上前接了令牌,而后重新回到了座位上。
张献忠又从签筒中取出一枚令牌,指向张可旺:“可旺!你与白文选、贺九仪领兵五千攻打巢县,不得有误!”
“诺!”张可旺噌地一下站了起来,快步走到张献忠面前,刚想接过令牌,谁知张献忠忽然把手一收,死死地盯住张可旺。
“别再让老子失望了!”张献忠冷冷地说道。
“父王放心!孩儿定将一举攻克巢县,略赎前罪!”张可旺冷汗淋漓,低着头,不敢去看张献忠的眼睛。
“下去吧!”张献忠将令牌递到张可旺手中,接着对着定国说道,“定国,庐江县就交给你了!”
听到喊道自己的名字,定国赶紧上前一步,恭恭敬敬地接过了令牌。
“待会儿先别急着走,且来后帐,有话跟你说。”张献忠望着定国,随口说了一句。
定国连忙答应了一声,旋即拿起令牌,坐了回去。
等到诸将纷纷散去,张献忠起身在汪兆龄的陪同下闪身进了后帐,定国也赶紧跟了进去。
“知道老子为何喊你么?”张献忠说话的语调虽然不高,但却极其严厉。
定国懵着脸,仔细回想了一下这几日,自己似乎并没有做错啥事,就在这时,他忽然看见汪兆龄在一旁洋洋自得的表情,心中顿时明白过来:“必定是这小人在父王面前进了谗言!”
见定国许久没有吭声,张献忠的语气不禁又加重了几分:“老子在问你话呢!”
“孩儿不知,请父王明示。”定国有些赌气地答道。
张献忠用锐利的目光直视着定国的眼睛,忽然哈哈大笑起来:“你不知道?真不知道么?当年在谷城,李闯潜逃,南门守将祁三升是你的人吧?”
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陡然听张献忠提起此事,定国心中一惊,知道自己私放李自成的事情已然被张献忠知晓,不过单凭张献忠说话的语气,完全看不出是要惩罚自己,还只是顺口提一提拉倒。
尽管定国依旧神色镇定,但左边眼角的肌肉还是控制不住微微颤动了一下。
这细节完全没有逃过张献忠的眼睛,他当即背手言道:“好了!你不用回答,答案为父已经知晓了。”
定国立刻单膝跪地,抱拳言道:“孩儿问心无愧,一切皆是为了咱们西营,请父王明察。”
张献忠一把将定国从地上托了起来,重重一拳砸在他胸口,笑着安慰道:“好了!为父知道你向来宅心仁厚,此事怨不得你!不过只是想知道真相罢了!赶紧回营去,准备出征吧!”
“谢父王,孩儿告退!”,定国向着张献忠深深一躬,而后快步离开了后帐。
“大王,这事就这么算了?”汪兆龄煞费苦心,没想到居然就换来这样一个结果,他心中不禁大为失望。
没想到张献忠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