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充数的乡勇,只有赵叡的身旁还环卫着百十名甲士。
乌桓突骑在徐晃和阎柔两人的带领下,轻而易举的便引动了外围郡国兵的慌张,随后从薄弱处突入,进而一举击破了汉军的中阵。
赵叡面对徐晃根本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他只在徐晃的手下走了一合,便被徐晃一斧砍在了右肩和颈部的连接处,斩于了马下。
赵叡的身死也成了一个导火索,中阵被袭击,赵叡的旌旗倒伏了下去,汉军右军彻底的慌了心神。
主将战死,汉军右军士气一落千丈,黄巾军则是士气大振,此消彼长之际,汉军节节失利,进而发展了溃败。
乌桓的突骑驱策着汉军中阵的溃兵向着前阵杀将而去,本就陷入苦战之中眭元进,顿时再也维持不住。
当想要带领着禁军突出重围的眭元进被强弩射成了筛子之后,西园禁军上军营的军兵士气也跌至了谷底。
两条腿的人始终是跑不过四条腿,汉军右军其余的战场的军阵因为中阵的变故,纷纷败退。
组成汉军右军的大部分都是乡勇,赵叡、眭元进的战死更是让其雪上加霜,整个汉军右军已经彻底的崩溃开来了。
漳水的平原之上,尽是慌不择路,狼狈逃窜的汉军军卒和乡勇。
无数旌旗倒伏在地,汉军的军卒们丢盔弃甲,向着背向的方向逃遁而去。
“命黄龙、郭大贤两人继续追击汉军。”
虽然身处战场的前线,虽然汉军还有些许抵抗的力量,但是徐晃并没有太过于在意,他很清楚,汉军右军败势已成定局,绝无翻盘之可能。
“阎柔。”
徐晃吩咐完毕,转头看向身旁一名身穿着乌桓服饰的男子,开口下令道。
“属下在。”
此人正是上谷乌桓派来的其中一名统领阎柔,同时他也是之前漳水斥候战的指挥。
阎柔身上穿着带着乌桓风格的甲胄,头顶的头盔还装饰着毛边,他虽然是汉人,但实际上形式举止与草原上的人并无多少差异。
毕竟他在北方草原生活的时间,远远超出在汉地的时候,现在说起汉话来,甚至还有些生硬,带着些许的口音,甚至难楼的官话都要比他好上不知道多少倍。
“你留在此处,指挥直属的军众,防止汉军反击。”
徐晃提起缰绳,勒转战马。
“呜————”
低沉而又苍凉的号角声缓缓响起,四散开来的乌桓骑兵听到号角的声音皆是勒马止步,不再追击逃窜的汉军。
那是代表着集结的号角声。
被难楼派来协助许安出击冀州的乌桓骑兵,少有庸俗之辈,做到令行禁止并非是什么难事。
毕竟如今上谷乌桓部能够将老弱妇孺迁入长城以南,还是因为许安的原因。
权衡利弊之后,难楼已经做出了决定,他将上谷乌桓部族的兴盛,还有自己的前途光景,全部都压在了许安的身上。
正因为如此,上谷乌桓部这一次已经算是下了血本。
越来越多的乌桓骑兵集中在了徐晃的将旗之下,徐晃牵引着座下的骅骝马,扫视着一众整装待发,杀气腾腾的乌桓骑兵。
徐晃长斧平举,斧尖指向前方,指向了漳水平原的主战场,汉军中军和黄巾军中军大战的位置。
……
卢植站在望杆车上,观察着全局的局势,一道道军令从他的口中下达。
望杆车上,旌旗飞舞,一队又一队军卒离开了望杆车的附近,一支又一支的预备队被卢植投入了战场。
局势正在恶化,卢植面若寒霜,阴沉无比。
孟岱带领的汉军左翼骑兵,没有能坚持到蒋义渠带着汉军的重骑赶到,就先行被黄巾军右翼骑军所击破。
“终究还是低估了‘蛾贼’骁骑营的战力了啊……”
卢植面色虽然阴沉,但却没有破口大骂,孟岱的选择的其实并没有什么错误,他在望杆车上看的很清楚。
从一开始派遣骑卒围杀,到最后的亲领随从和黄巾军的骑军厮杀,孟岱都没有做错。
如今黄巾军的将校,已经不再是光和七年时那般的孱弱了,卢植叹息了一声,许安麾下精兵强将层出不穷,并州黄巾军的势力如日中天,但汉室却是一日又一日的衰落了下去。
洛阳的宫廷之中,好像也发生一些不为人知的变故,绣衣使者在来的时候的也出现了变化。
上次接到皇帝的诏书时,卢植就感觉有些不对,但是身为臣子,他对于内廷的事情确实不好直接过问。
政治斗争太过于残酷和复杂,卢植不愿意去接触,也不想去接触。
在其位谋其政,任其职尽其责,这便是卢植的想法,也是他的信条。
卢植忠于的汉室,忠于的是天子,忠于的是自己的信念,他并不贪念权势,也并非眷念官位,就算刘宏昔日听信了宦官的谗言,将他去关免职,丢入大狱,卢植也没有太多的怨言。
后来因为皇甫嵩的力保,将冀州平灭黄巾的战功相让,被封为尚书,依旧是尽职尽责,没有怠慢分毫。
“举蓝旗,让蒋义渠退回大阵。”
卢植将身躯靠在了望杆车上,下达了命令,而当命令下达以后,他的神情明显憔悴了不少。
望杆车上汉军的力士闻令,举起了一面蓝色的旌旗,拼命的摇动了起来。
遮掩汉军左翼的骑军被黄巾军的骁骑营击溃,那么蒋义渠没有理由再带领宝贵的汉军重骑去进攻黄巾军的骁骑营了。
许安带领的骑军就紧紧的跟在蒋义渠的不远处,没有汉军左翼骑军的配合,蒋义渠带领汉军重骑根本没办法快速的击溃骁骑营的骑军。
无法快速击溃敌军,那么许安就能带领的骑军赶到,局势将会演变成对于黄巾军有利的混战,一旦汉军重骑被其缠住,失去了最为强大的冲击力,那么无异于是案板上的鱼肉,只能任人宰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