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171起飞,起落架轮胎从雪地里拔出来,上面沾着的雪被风吹掉,顺带着还扬起了阵阵的雪尘。
李海和谢中校以及那个狙击小组站在树林边目送直升机离去。
谢中校从观察手那里要过来一把05式微声冲锋枪,问,“会用吗?”
“会。”李海犹豫了一下,说,“留给观察手吧。”
观察手说,“我还有。”
说着就拽出来一把和谢中校那把一模一样的突击步枪。
李海也就没再推迟,接过枪挂在脖子上,又把谢中校递过来的几个实弹匣踹进飞行裤的侧袋里拉上拉链。
“真会用?”谢中校有些意外。
李海说,“这枪是我们海军海空勤人员的标配武器。”
“我想起来了,你们以前用的是五六半短突。”谢中戏恍然,“你们飞行员也需要用这个?我们只有陆航飞行员会用这个枪。”
李海说,“我们也有三个月的新兵训练,学习单兵基本作战技能。飞行员也没什么特殊的,都是战斗员。”
“这倒是,只要是当兵的,三个月新兵训练雷打不动,都得过。”谢中校点点头。
部队里哪个当兵的不会叠被子不会走队列不会一日生活制度?是喂猪还是唱歌,是开坦克还是开飞机抑或是开船,又或者是“送快递”的,都绝无例外。
谢中校蹲下来,在雪地上摊开一张图纸,李海半蹲下去一看,竟是手绘的地形图,而且标注很详细。
狙击小组两名战士很默契的散开蹲下对四周警戒。
“我有两个兵被困在目标营地的第一道防线里面了,他们的情况很危险,时间不允许等待增援上来了,我需要你配合我攻进去把人救出来。”谢中校说。
李海皱眉道,“我没有相关的地面作战经验。”
“不需要。”谢中校的手指从红圈处向南滑动,在橙色圈上停下来,“这里有一架直升机,上面舱门一侧有武器站,飞行员牺牲了,牺牲前完成迫降,飞机应该还能用。你为我们提供空中掩护和火力压制,我们攻进去救人。”
李海的心情很沉重,飞行员牺牲,肯定是两名飞行员都牺牲了,也许他们在牺牲前一刻心里想着的还是让飞机迫降下来,保住其他人的性命。
“明白,作战方案是?”李海深呼吸着,让自己保持冷静。
谢中校把狙击小组召过来,四人围在一起确定作战方案。
安装有武器站的直升机所迫降的位置在雪谷西南角,恰好在山坡的反斜面,距离他们此时所在位置约六公里。目标营地在雪谷的北侧山顶,距离约为八公里。
确定了时间后,李海和谢中校三人分开行动了。
李海要在11时整前到达直升机迫降点,11时10分前对目标营地发起攻击,吸引目标营地的注意力,谢中校三人组成突击小组趁机向红圈位置攻击,救出被困在那里的两名战士。
这对李海的体力来说是一个极大的考验,要知道这可是在原始树木遍布的山里,不是训练场上的跑道。
飞行员的体能当然是很好的,但比不上特种兵,更没办法和常年在山里活动的山地特种兵相比了。
李海对我军的特种部队是有了解的,每个男孩心目中都有一个特种兵梦,很小的时候认为特种兵是天底下最厉害的人,一个打十个,简单粗暴的对比之下,就没有特种兵干不了的事情。
随着年龄的增长,上了高中之后,随着了解的深入,渐渐的没有了盲目的崇拜,从猎奇变成学习,进而是学术上的研究,招飞后就没怎么研究过了。
因此他知道,东北这边是哪支特种部队的地盘,但是谢中校他们明显不是驻当地的特种兵。
那么答案差不多就出来了,谢中校他们来自一支级别很高的、更加神秘、战斗力更加强悍的特殊部队。
李海胸腔里奔腾着一股热血,他不愿意在兄弟部队面前丢人,在看到那些年轻的战友浑身是伤的之后,他更不能不拼尽全力。
战友在厮杀自己在边上看,那种感觉非常折磨人。
他戴着直升机飞行员用的飞行头盔,跟着北斗系统终端的指引向直升机迫降点走。爬上一道山脊后,他取下背着的滑雪双板,折了两根树枝充当助力杆,穿好滑雪板后,取下墨镜,拉下挡风镜,用力一撑,嗖的一下子就往山下滑了下去。
林小童推荐他出这次任务显然不是随便决定的,知道他对大岭山区熟悉,知道他有较丰富的雪地生存经验。
如果步行,至少需要一个半小时才能走完六公里的路程。要知道现在地表之上积雪厚度大部分都在二三十厘米厚。
适应了一下之后,李海找回了滑雪的感觉,随即加快了速度,不时的看绑在左小臂上的北斗系统终端,确认方向没有出错。
积雪带来了很多难题,但也让单兵的运动速度得到了极大的提升,前提是会滑雪。有积雪的情况下,许多无法步行的地方变得平坦起来,使得李海能够基本保持直线向迫降点运动。
仅仅二十分钟,李海就看到了静静地停在雪地上的直升机。这是一架直-20战术通用直升机,涂装很特别,是雪地迷彩涂装。倒三点式起落架已经全部没入了雪地里,从机身上覆盖的一层薄薄积雪来看,迫降在此至少有几个小时了。
李海连忙收起滑雪板拉起挡风镜,从大开着的左侧舱门上去,载员舱里血迹斑斑,有大量的弹壳,右侧舱门是关闭状态,门的一侧有两个固定住的长木箱子,上面的文字告诉李海,一箱是通用机枪和配套的弹药,另一个箱子是35毫米榴弹发射器和配套的弹药。
两种武器型号他都熟悉,但是他没见过这种包装的。
他来到驾驶舱,清理掉座椅上的玻璃渣子,想了想,用05式微冲打掉了残留的前挡风玻璃,把机长一侧的玻璃窗也烂掉。
看见座椅靠背和坐垫上的斑斑血迹,李海的心隐隐作痛。
坐到机长座椅上,李海深深呼出一口气,回忆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