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破坏到达大冶外围。
但还没等他们开始攻城,背后铁矿区的游击队就杀出,不断袭击他们的后勤队。
而大冶百姓则选择死守家园。
战斗就这样打响。
背靠源湖的这座小城就像一个半岛,而且天气转冷湖面封冻,船只已经无法通行,但冰层厚度又不足以通行,几乎保护了它三面,周围在这个季节全是芦苇荡和松软的沼泽,定胜军唯一选择就是从北面强攻。但他们背后却是从武昌南下的游击队,武装起来的工人很清楚正面交战他们打不过定胜军,但这里是沼泽遍布的丘陵区,最适合他们打游击了。
袭击定胜军后勤队,用小型臼炮轰击军营,甚至组织小股部队短促突袭,通常都是夜晚,打完携带的弹药立刻撤回武昌城,补给之后再次出城。
熊廷弼不得不分兵向武昌进攻。
但结果没什么区别,他只是又收获一片同样的战场,因为从黄石港到武昌还是近百里这种地形,无数起伏的丘陵,还有连绵的山林,还有无数虽然封冻但却一脚就能陷进去的沼泽。
一座座坚壁清野的乡村。
到处都是采矿挖出的大坑,地雷无处不在。
甚至那些游击队把所有桥梁都毁了,就连原本可以通行重炮的道路也都已经挖断。
城市是万众一心的死守,外面是无数游击队的袭击,在自己桑梓之地的熊廷弼却感觉仿佛身处异域,就仿佛他周围的所有一切,所有山林,所有沼泽,甚至每一寸土地都在抵抗他,连空气都让他感觉要窒息。
不过好消息也有,面对这场起义,湖广士绅以令人难以置信的高效行动起来。
承天,随州两个旅全部南下,向武昌府城进攻,而岳州,荆州,承天,德安等地士绅组织的民团也不断到达,同样黄州府其他各县民团,也在最短时间内行动起来完成对府城的包围。就连江西的部分民团也主动加入,甚至杨鹤老家常德士绅还在雇佣土司兵,面对这场起义,所有士绅罕见的齐心协力,比原本历史上他们面对异族入侵者可齐心多了。
当然,这没什么用。
因为熊廷弼很清楚,杨丰是不会给他太多时间的。
杨丰……
“麻城,荆楚文教第一,圣贤之光辉耀之地,居然最后被奴隶起义给毁了,大儒们果然人均奴隶主。”
杨丰站在县前河畔看着前面青砖垒砌的城墙。
好吧,大儒的确是人均奴隶主。
明末麻城被张献忠攻陷的原因很简单,城内的农奴们造反了,他们甚至自己组织起了会社,一个里仁会,一个直道会,然后起兵响应张献忠,最后跟大儒们掀了桌子。
这座现代很默默无闻的小城,是这时候湖广各县科举第一,明朝两百多年这里出了一百多个进士,要知道整个湖广才一千二,就连科举第二的武昌府,整个府加起来也才相当于不到两个麻城。进士众多意味着世家众多,世代簪缨的豪门众多,这里甚至还有一个前锦衣卫掌印刘守有,梅国桢的表哥,他至今还在这里养老,武举出身的前锦衣卫掌印。
还有梅家这种顶级世家。
整个麻城到处都是世家的豪宅,刘守有的刘金吾壕,郑家的百可园,梅国桢的环阳楼。
世家太多,农奴真的都不够用了。
而今天……
“大帅,都准备好了!”
他身旁一身平民打扮的阴山关守备王敏低声说道。
后者身旁还跟着大批同样平民打扮的红巾军士兵,甚至远处那些伪装成商旅的士兵也在向这里靠拢。
杨大帅突然驾临阴山关,然后带领他们潜越虎头关。
当然,光明正大的潜越,这条路本来就是畅通无阻的,至于他们的武器装备更不值一提,虎头关和阴山新关守军,本来就是靠走私商发财,弘光朝也不禁止红巾军控制区军火过来,他们倒是不准向红巾军出口军火,但实际上无论地方士绅还是沿线驻军,都不会搭理这种明显脑残的命令。
红巾军的银子不是银子啊?
我大明商人在向敌人出售武器这方面是有着古老传统的。
“看看这大好河山,看看这勤劳的百姓,他们在富饶的土地上辛勤耕耘,却无法收获应有的幸福,世世代代求一温饱而不可得,他们世世代代供养着那些寄生虫,看着这些明明十指不沾泥却能够衣食无忧,明明不识桑蚕却遍身绮罗,明明手无缚鸡之力,却凌驾于所有人之上。
太荒唐了!
而且居然荒唐了几千年。”
杨大帅看着他前面一座纵然冬天,也依旧美丽的园林,那里明显刚刚刷漆不久的一座楼阁,在无数腊梅的淡黄色中仿佛漂浮于云雾。
“大帅,那是梅国桢别业,那楼叫环阳楼。”
王敏赶紧说道。
杨丰缓缓张开双臂。
王敏迅速醒悟,赶紧带着士兵从旁边的马背上解下一个个箱子,然后从里面取出分解后的银色重铠,这套一百多斤的重铠,甚至需要两匹马驮着,他们迅速给大帅着甲,不远处那些为生计而忙碌的百姓,疑惑的停下来,看着他们中间逐渐被银色包裹的杨丰……
“现在我来了!”
杨丰说道。
两名士兵从马车上抬下那柄沉重的大刀,然后一起扛在肩头,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到他面前。
杨丰单手拿过。
另外一名士兵从马车上拿出旗杆,然后迅速套上隐藏的旗帜,紧接着将这面代表他身份的帅旗插入他后背,他后背上铆着几个套管,旗杆可以直接插入,这样就保证旗帜的牢固。这面大旗在他背后猎猎舞动,那个用金线绣的特殊标志也在旗帜上闪烁金光……
“我如闪电般归来,我将如闪电般撕碎这荒唐的世界!”
杨丰大吼一声。
然后他端着大刀带着背后旗帜直冲向前……
“我,杨丰!”
他的吼声响彻天地。
(送走姥爷了,真正的寿终正寝,没有任何疾病,这些年连感冒药都没吃过,就是最后自己不吃饭了,一直这样直到消耗完最后的生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