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手,将躺椅往院中树荫下一摆,煮好茶水,兄弟两个一边唠嗑,一边纳凉去了。
“我上次进京赶考,中了进士,在东京城逛了好些时日,涨了些许见识,但朝堂奸逆当道,颠倒是非,我便无心做官,一边给酒楼著些唱词,歌那东京的繁华,一边有空游山玩水,好不自在。”
诸葛行言看着墙角藏剑的地方,问道:“哥哥进京,可曾知道海上之盟如何了?”
水已烧开,屋里面的蒸汽带着肉香飘了出来,看着城中炊烟越来越稀,天色渐渐昏暗,诸葛行敏长叹一气,道:
“马政去辽东,是重合元年的事,期间童贯一边打压蔡系,一边力主宋金联盟,宣和二年,又让赵良嗣去金国买马,只是因为两国交往只是密约,官家写的亲笔信,虽然官家想的是收复燕云,但官家素来懦弱,在信中只敢提及燕京一地,不过赵良嗣的口气倒还挺硬,连带西京、平州、营州都提上了案,还说什么,”
诸葛行敏略微一想,道:“‘宋金攻辽,辽必亡矣,长城自古属汉,为汉土固有,而辽乃流贼,窃汉地百年。汉民之汉土,终须归汉,长城以南之汉土,日夜盼归矣!宜将长城以南之一切汉地,归于还于我国。’“
诸葛行言顿时激动起来,赶紧抓住哥哥的手:“后面怎么了?”
诸葛行敏叹道:“没那实力,口气再硬又能怎么着?金人直接呵斥道,‘辽为流贼,金当替天灭之,然金、宋两家,兄弟之国矣,归金即为归汉也!’”
诸葛行言一拍大腿叫骂:“狗屁之语,金人秃头批发,左衽之禽兽也,怎敢自言为汉?”
“但赵良嗣最后复命,约定届时金进攻辽中京,宋攻取燕京一带,事成以后,燕京归宋所有,岁赐于金国五十万两。朝中喧哗,原来是官家亲笔之信束缚自己手脚,又遣马政递交国书,国书里面将燕云之地系数标明,金人如狼,依旧不许,如果再敢刁难,唯有解约,但若我大宋出兵,燕京必还于我手。“
“太宰郑居中等人士又联名上书,直言联金攻辽不可取,强金为邻不如弱辽为邻,甚至引用宣和元年高丽使臣捎来的话,‘辽为兄弟之国,存之可以安边;金为虎狼之国,不可交也。’朝中大臣又纷纷攻击童贯蔡京等人,抨击其养兵自重,欲意不明。”
诸葛行言顿首捶胸道:“朝中大夫,全是些猪头,政见跟着政敌跑,主和之人为求升迁,力图攻辽;主战之人为与其唱反调,力主扶辽,海上之盟原本是个秘密,但还没签订,流言竟然都跑到山阴来了!官家又下不了主意,战也好,不战也好,一会儿力求平叛,一会儿调兵屯边,愚昧至极!”
“但去年童贯镇压方腊时,金已破辽中京,天祚帝逃亡,按照国书盟约,宋攻辽,应当是秋后了。”
诸葛行敏起身端来东坡肉,原来这道菜肴在此时还只是白水炖猪肉呢,肉虽然被炖的晶莹剔透,加上刚刚撒过的盐粒,看起来鲜美无比,但诸葛行言却是一点儿食欲也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