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卷走了钱财,并未拖拽尸体,只是发现钱袋上印有王庖子的姓名,申黎庶便让叶平把钱袋也收拾好了,同时将伪造的假信塞到了王庖子的中衣之中。
翌日,几人再次分头行动,叶平去了会稽县亲戚家的药铺弄了点药,关傅云则带了一堆手力在城中大肆勘察,使劲整出动静,吸引目光,惹得整个山阴县都知道王庖子毒死了一名人犯替子跑路了,何伟才则负责四散流言,说是县衙里的邓贴司为了毁尸灭迹,便让王庖子毒死替子。
而申黎庶作为正义的能吏,处理此事义不容辞。
百姓们哪知道县衙里的纷争?只不过是站在道德制高点上对邓政思指指点点罢了。
作为穿越者,申黎庶将这个时代的舆论效果放到了最大,连州府都知晓了此事,下令山阴衙门严查此事,限期月内破案,背锅的是曾怘,加上舆论助攻,曾怘没办法裁撤申黎庶,申黎庶反倒掌握了主动权。
连灵魂也夸了夸申黎庶:
“好家伙,乃公若是知道怎么利用舆论,也不至于前期被邓政思压着打。”
申黎庶一拖再拖,一点也不急,曾怘反而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接二连三催促申黎庶赶快处理此事。
一月之期即将到了,一转眼时间就已经踩到了五月的尾巴上,三位主官一致商议,甚至给申黎庶许诺借兵,务必让申黎庶赶快破案。
于是,申黎庶举全县之力大肆搜索。
此时已经到了梅雨时节,越州阴雨绵绵,极其潮湿,加上气候又热,温度又高,王庖子的尸体已经腐烂不堪,这时,人们才在大搜索中发现了王庖子的尸体。
尸体已经腐烂,看不出是何种伤致人死亡的,但尸体被藏匿在一处洞窟之中,衣物完好,身无分文,钱袋不知所踪,中衣之中搜出了一封来自邓政思的信件。
信上写着——
贤弟王青鉴,兄长邓再拜言:
人犯与我同名,我知此人为你之兄,故而一路放水,让他找了替子,抹了案件原由,然而纸包不住火,这事容易吃跌筋斗,被人知晓,少不了从你我手中吃油拗梢,狗日的申黎庶,与我不太对付,向来喜好引线,我实在腻心,不如让替子寻个嫦娥,也好了却此事,不让他人抓住把柄。钱我已让唐一刀送与你手,应该已经着港了,早日寻找机会,别拖着做了冲碰。
接着放在知县衙里的信件不知所踪,邓政思的嫡系唐一刀暴毙家中,只发现家中有一个炭盆,上面燃剩了些许信纸灰烬。
但正真的信件早被人掉了包,此时还躺在曾怘的抽屉柜里。
五月廿五,邓政思早就慌了神,正准备收拾东西趁着全县百姓水上赛舟的时候,准备跑路,家中大门却突然被撞开,冲进来二三十个手力,将屋子完全封锁。
申黎庶拄着腰间水火棍,手中拿着一张曾怘的手令,面对邓政思惊诧的表情,义正言辞,大喝道:
“来人,将狗日的人犯邓政思卸去头巾,抓入大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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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信之中采用宋时越州俚语,更为贴切。
吃跌——栽筋斗;拗梢——乘机索取钱财;引线——爱管闲事;腻心——恶心;着港——到手;做冲碰——槽意外之祸。
五月廿五、廿六,小皋埠黄公会,演戏、赛舟
不得不说宋时市民的娱乐生活还是多姿多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