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是属下带着手力唐一刀、江三、弓手王将人犯捉拿,具体审讯,却是典史的职责,属下并不知晓,替子如何置换了真正的人犯,属下也不清楚,审讯案件,当由典史负责。”
曾怘把目光投向许继业,许继业却大喊着冤枉:
“回知县的话,属下县中当值不过一年,上任典史欺上瞒下,被乱贼射死于城头,属下接任以后,系典史所属之权力已由他人代劳,诸如审讯人犯之事,早已被其他吏员自抓自审,与属下绝无干系!”
乡书手王贤一瞧这架势,掂量了一番,想都不用想,今日之事是申黎庶借了此次案件想一举拿下邓政思,许继业只不过做了出头鸟,精彩的还在后头。如今申黎庶势大,邓政思反而被压得抬不起头,王贤自己也眼馋邓政思的酒税造账的肥差,便咳了一声,助攻道:
“禀三位主官,典史确实委屈,县中捉拿人犯,自捉自审,眼下已成常态,无可变更,贴司更有造账之责,此次案件人犯账目丢失,实乃贴司之责。”
曾怘也听懂了王贤是话中有话,王贤是在提醒他,县衙目前的局面是变不了的,吏员各行其是,不可能改变这种现状,既然这样,邓政思的错就让他自己承担去。
邓政思捏着手里的汗,辩解道:“当日记账,属下委托于唐一刀,后事如何,属下实在不知······”邓政思突然醒悟自己说错了话,便立马更正道:“记账之事,乃属下之责!”
申黎庶终于抓住了机会,不管邓政思后面更正的话,义正言辞,喝道:“记账之事,本就为邓贴司之职,邓贴司胆敢推卸责任于下属,试问,小小手力,也能识得了字?既不能识字,又如何记账?”
邓政思被带了节奏,辩解道:“属下只是委托唐一刀为属下研墨侍奉,记账之事是属下亲为的。”
“那账册何在?”
大殿内顿时鸦雀无声,过了几秒,底下又传来窃窃私语声,眼下局势已明,三个人吏合起伙来要咬贴司一口,试图将其权力瓜分,曾怘终于看明白了,眼下他只能坐个和事佬,尽量维持县衙目前的局势,四个人吏互相制衡才是最好的。
但王贤随后的发言,打乱了曾怘的思路。
“禀主管,既然证据不明,替子死了,王庖子不知所踪,不如派遣一人,专查此事,将其查个水落石出,也好定案,给县衙一个交代,给百姓一个交代。”
“至于人选,属下以为,当以申手分最为妥当。”
还没有等曾怘说话,申黎庶就已经抢先接下了。
“属下愿往!”
许继业也站了出来:“属下附议!”
接着就是底下的吏员们纷纷表态,什么厅子、拦头、监司纷纷站了出来,高呼着“属下复议”,甚至连账房的老门子也颤颤巍巍道:“属下复议,手分办差,向来稳妥。”
一时间,几十双眼睛盯着曾怘,不知是威胁,还是另有其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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屯稿中,等下周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