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串糖葫芦奖励你好不好?”小女孩连忙摇头道:“不要,不要,买了的话,今天的晚饭娘又要看着我和弟弟吃了。”
苏秦看着眼前的这一幕,沉默不语,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纵使奔波劳碌一生,却还是逃不过众生皆苦的命运。
天下又有多少像齐易玄这样欺压百姓的贪官呢?苏秦也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能做的真的很有限,但是只要遇到了,又如何能不去做点什么呢,一切但求心安罢了。
随着齐易玄的罪状被公之于众,在常阳城,乃至整个青州都引发了轩然大波,所有的百姓都震惊于齐副城主的贪婪和歹毒。
齐易玄被冠上了“夏朝最大的贪官”的名号,是不是最贪的苏秦不知道,但应该是最坏的了,你可以贪,但是不能损害百姓的利益来贪。
而许多家里有出去的做生意却再也没回来的家庭,那些失去了丈夫,儿子,父亲的百姓一下子就明白了为何会出现一去不回的情况。
一时间,常阳城的百姓,失声痛苦者,大声痛骂者,比比皆是,形成了一股声讨齐易玄的浩荡声势。而这股声势,在齐易玄被公开推到处刑台的日子到来时,到达了顶峰。
占山为王,拦路抢劫的土匪固然可恶,但是纵容包庇,甚至和土匪同流合污的齐易玄却更让百姓痛恨。因为他身为常阳城的父母官,本该为百姓做事才对,可是却背道而驰,为了一己私欲,走到了所有人的对立面。
披头散发,身戴枷锁的齐易玄坐在囚车内,被推往处刑台,沿路上听着两边街道上不绝于耳的谩骂,看着各种杂物被愤怒的百姓向自己掷来,齐易玄第一次感受到了恐惧。
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遗臭万年,被钉在历史耻辱的十字架上,不论多少年过去都会被人提起,谩骂。
不论是什么时候,书生,官员都把自己的名声看的格外的重要,“赢得生前身后名。”从来都是他们最大的追求。否则也不会有这么多人,把死后获得一个美谥作为毕生的追求了。
齐易玄心里很清楚,自己遗臭万年已成定局,身坐在摇摇晃晃的囚车上,后悔的感觉涌上心头,齐易玄自己也不知道已经有多久没有过这种感觉了,五年?十年?还是自己踏入仕途开始?
或许正是因为当年那个,年纪轻轻就当上副城主,意气风发的自己,丢掉了那份敬畏心,才会一错再错吧。
齐易玄在自己生命的尽头只剩下了最后一个念头,希望自己的儿子齐震凯能够好好做人,以后不要再重蹈自己的覆辙了。
可惜这一份,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的美好愿望,远在前往荆州路上的齐震凯注定是听不到了。可能,也做不到。
这一天的常阳城注定要载入史册,不论是开店经营的商人,还是街头摆摊的小贩,都放下了自己的工作,聚集在常阳城的处刑台周围,将之围的水泄不通。
秦梦玥和蒋依依都没有来,而是留在了客栈内,两个姑娘都不愿意看到处刑的血腥场面,纵使心中对于齐易玄非常痛恨,但还是没有到来。
苏秦看着被推上处刑台的齐易玄,能一路走到副城主的位置,自然也是一定有着过人之处,可惜最终却走到了现在的地步。
齐易玄跪在处刑台上,看了看坐在上方的老朋友林建岳,又看了看面无表情的苏秦,最后看向周围一圈平日里看到自己大气都不敢出,现在却全都怒视,痛骂自己的百姓。
齐易玄淡然地笑了笑,低下了自己的头,闭起了双眼,面对自己即将到来的死亡,显得格外的洒脱。
蒋劲松走上前去,开口大声说道:“常阳城副城主齐易玄,担任副城主二十三年,在位期间,滥用职权,勾结土匪,残害百姓,贪婪成性,大肆敛财。因其而家破人亡者数不胜数,其所作所为人神共愤,罪行更是罄竹难书,故今日在此,将其斩首示众,以儆效尤,告慰亡者在天之灵,还常阳城一个朗朗乾坤!”
随着林建岳一声“行刑!”的出口,全场的百姓都停下了痛骂,屏气凝神,死死看着台上那个平日里只能仰望,现在却格外萧索的身影。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刽子手没有任何犹豫,一刀砍了下去,随着一道鲜血冲天而起,结束了齐易玄的生命,也为常阳城这么多年来饱受煎熬的百姓做了一个交代。
苏秦闭上了眼睛,腰间秦梦玥送给自己的玉佩在风中不断摇晃,似乎有一个冤魂也在天上看着行刑的一幕,时至今日方能解脱,才愿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