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雯还想追赶,这时手掌一热,一股大力把她拉了回来,“老爷!”晴雯不甘的叫了声,而这时李桂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赖伯伯,容我考虑几天可好?”
“老爷!他……”
听着李桂话里似乎有屈服之意,晴雯更不甘心了,再次叫了声。
李桂摆了摆手。
“好!嘿嘿……”
干笑声中,赖大站了起来,心中却思忖:“看来是难过美人关了这小子也不过尔尔……”
……
“老爷,他,他居然……你可不能答应他,我……”
晴雯实际上也可以说一直在深闺中,还没有见过这样卑鄙的手段。她不甘心李桂就这样屈服,可她也知道李桂如果不屈服,那么她的结果就很难预测,因此一时之间她心里慌乱之极,矛盾之极,以至于说出来的话都断断续续。
而就在这时,她突然想起了那烧了半张的假契书,像是抓住了救命的稻草,“老爷,那张契书还在。”说着晴雯抬步救往外走。
看着眼前的玉人,慌乱如狂风中的片叶,眼神如涟漪乱晃的秋波,心头一阵怜惜,李桂伸手一握晴雯的玉腕,摇了摇头道:“那个暂时用不着,待我除此獠。”
李桂清楚赖大既然拿出了这份契书,就必然准备了后招,甚至走动了关系,给顺天府等上层送了些银子,以备他告发。
当然李桂也清楚赖大这样做不在于晴雯本人,而在于晴雯在铺子里的作用,目的还是铺子,这方法很卑鄙,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最初的震怒之后,李桂反而认为这才应该是赖大的做法。
晴雯闻言,心却一颤,脱口而出道:“老爷,你,你可别做犯法的事!”
这样做犯法吗,以前李桂认为是犯法的,但在这个社会久了,他也逐渐的明白了一些深层次的道理,在这个层级森严的社会,并不能用上一世的道德与法律来定义同样的行为。
比如杀人放火在前世一定是死罪,但是在这个社会,杀人放火的死罪只会落在下层人身上,上层人则不会。一句话概之,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赖大之所以敢这样对他巧取豪夺,内地里就是基于这样的社会规则。
赖大能够运用这样的规则,他当然也能够运用!
摇了摇头……但随即李桂明白晴雯说的别做犯法的事可能是怕他亲自操刀,于是摇了摇头,说道:“不会。”
说话之间李桂就想到了赖大的结局,被铁鹞子那帮人杀了最好,当然盗匪只为钱财这个思想的指引下,李桂认为出现这个结果的可能很小。
不过现在李桂已经给赖大备好了套餐,并认为赖大一定会生不如死——赖大拿出的契书,在他的打击方法中根本不值一提!
因此他不会着眼这小小的契书!
“哦……”
看着李桂幽幽而思的样子,晴雯焦躁的心开始平静。
屋子里也平静了下来,一如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俄而李桂才说道:“今天是初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