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日,贺柱子差办得还是不错的,什么事情都想的也比较仔细,在往船队近边走的路上,李平表扬了他几句。
贺柱子立即明显的兴奋起来,他有些卖弄的说:“长官,你知道这粮食现在有多金贵么?现在,一张饼、一个馒头无论是城里还是城外,都可以让一个小娘陪上一回,有的是好人家的姑娘愿意哩!”
“真的假的!在长官面前可不要胡乱夸大。”一旁听着的胡忠山有些不相信的猛的接了口问。
李平也狐疑的看向贺柱子。
贺柱子有些着急起来,声调提高了不少说:“部长,没说假,真的。在咱将军面前我可不敢乱讲的,我这两日都打探得清楚。
襄阳城里有些家就半开着门,那就是公开表示这个意思的,你只要拿一碗米饭或是一个馒头之类的就可以进去找那家里的妇人快活了,我亲眼就见有人进去的,出来后我还特意问了,就怕没搞准。”
“还有这等好事!”胡忠山没经大脑随口就秃噜了出来。
但马上,他就惊了一下,急忙去看李平,看到的却是李平一张面无表情的脸,完全看不出他对这事的态度。
于是,胡忠山又小心的补了一句说:“小民苦啊!这也是没办法了,总得活下去。”
李平偏过头瞅了一眼胡忠山,没说什么,而是骑在马上沉默的前行。
李平的心头有些沉重。
其实他大致算是一个偏感性的人,尽管在这野蛮的世界也算见惯了残酷与疾苦。但在山庄里待了些日子后,这两天冷不丁又接触这些人间惨剧,他一时还不太适应,心里边很不舒服。
看李平不说话,胡忠山与贺柱子等人也不敢再说,马上的三个人都骑着马沉默的向前慢慢走着。
一路上虽然官兵越来越多,到处都是一队队驱赶瘦弱民众搬运木材、杂物的行伍,倒却也无人打扰李平他们。
许是看李平这群人的衣着气势也没人会往别处想,都当是哪家的小将在巡视,而这左良玉大军兵将众多,新面孔更多,谁也不可能都认识。
等靠近了船队,才有一个穿着红袄的小头领上前客气的询问,贺柱子报了名后,那小头领立即又客气的退走,也没问李平等人的目的。
远看是一回事,近看还真是不一样。
越靠近这些船只,李平就越被眼前的景像深深震撼。到不是船有多高多大,而是太多的船紧密的聚集在一起再连着它们紧靠的江中沙洲宛若一座漂浮的城市。
李平无论是在现实中还是在各种照片里都没见过这么多的船。
这些船大多是大船,长度有二三十米的大船,不少船上的建筑都是两层甚至三层的,估计就是书上说的楼船吧!反正是船上盖了楼,也不知李平理解的对不对。
有些最大型的上面还带有城垛型建筑,一看就是战船。还有很多船只的水线略上部分有大量的整排小口,李平知道这当然不可能是炮口,应该划桨的口。
仔细些看,还能看到有些船身两侧有大大的明轮,李平都不知道明朝的造船工艺已经有这么发达了。
总之,这些船只形态各一、样式千差万别、大小也不同,那些高高低低的桅杆如枪林一般耸立着,密密麻麻。
这是一支非常庞大的船队,也是一支非常拥挤的船队。
李平越看越有些奇怪,有这样的船队还想着跑啥呀!敌人怎么能过得了江,这船队在水面上根本就是无敌的!就是堆也把敌人堆死了。
如果说李平震撼了下后就更多的变成思考和新奇,那胡忠山就始终处于目瞪口呆状态了。
胡忠山的眼睛里全是敬畏。
胡忠山从未见过这么多的船,也从未见过如此大的船,尤其是那些很容易分辨出的高大楼船更是让他震惊不已。虽然这家伙的年纪比较大,但即便是在这个时代,他的见识还是属于比较少的那伙儿的。
在船队周围看了半天后,李平已不再新奇,他更想了解一下船员的情况。但看了半天,却发现有不少船上面根本就是空的,完全没有人。
问了几个小兵,才知道:大多数人并不生活在船上,毕竟船上不方便,而且很多强征来的船夫都被派去建造更多的船,这里只有少量的人看护。
李平顺着那些小兵所指的方向向更远处看去,果然前面更远的岸边好像人声鼎沸的样子,于是他继续往前走。
越过庞大船队所倚靠包裹的大沙洲之后,江水开始缓了很多。
只见一片平坦的岸边有一处占地极广的工地,这靠水的工地之上到处都是半成的船支,无数的人正围绕着不停的忙碌,内里还有不少拿着棍棒鞭子四处溜达的凶恶监工。
都不用走近,只在边上,李平就可以清楚听到鞭子声与喝骂之声不绝于耳,清晰的注意到那些忙碌的人大都一个个瘦骨伶仃、双目无神、衣衫破败。
这里既是一个巨大的造船工地,也是一个奴隶工地。
李平不打算再往里看了,没什么意义,他就在边缘漫无目的转了下。
在经过一个用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