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断绝,更多的还是并州西侧的陕甘,是宋国最为精锐的西军,女直人并未与真正西军精锐厮杀过,一旦未能拿下太原而继续南下,一旦西军出潼关,一旦战事不顺被阻拦在河东,而背后又有并州重城堵住后路,对于西路军是极为危险的。”
“当然了,现在救援太原的各路西军已经惨败而逃,日后女直人也绝对不会再如围困太原之时这般谨慎。”
“女直人胆大且谨慎,他们深知围猎无数猎物所附带的凶险,想要如种师道所说那般偷袭,基本上是很难达成目的的,即便达成了目的,损失的也只是宋、辽俘虏组成的步卒,想要杀伤骑马的女直本部精锐是极为困难的,可若不能真正杀伤女直人本部族众,即便胜了,结果也是败了。”
“至于种师道嘴里的迁都长安……即便没有咱们,天下不出十年,宋国必族灭国亡!”
顾琴娘还不觉得如何,赵福金却一脸震惊蔡鞗的话语。
“长安是龙兴之地,可你们也当看到一个事实,自宋国立国以来,最为强盛的时候也未能灭亡了西夏,一旦开封逃入关中,一旦以长安为帝都,北有西夏,东有占据了河东、河南、河北的女直人,而女直人并非是与宋国相善的辽国,而是野心勃勃的亡天下之人,两相夹击之下,善于冬日作战的女直人,一旦冬日冰封了阻隔河东、关中的黄河,一旦数万女直人踏兵过河,长安就是另一个围困的太原城。”
“即便不是如此,即便精锐西军把女直人阻住,成了四战之地的关中也会因战争消耗而成了穷苦之地,而关中物资消耗又从何处补足?”
“只能是自道路艰险川蜀往关中输送钱粮物资,而川蜀不足,又会自荆襄之地逆流而上输送,自江南沿江逆流向川蜀、关中输送,而这会十倍、百倍消耗民力、财力,时日一久,百姓必困顿而不满,江南也必会反叛自立于天下。”
“关中虽是王霸之地,虽有险关以守,然此时非强秦之时,一旦河东、洛阳落于女直人之手,关中沦陷只是早晚之事,开封若逃入江南,关中尚可支撑十年八年,可若开封以长安为都,或许三五年便已沦陷。”
“因何?”
“因为开封一旦逃入江南,女直人的主要目光就会盯在江南,无形中就会减少了诸多关中压力,反而会让关中坚持的时间更久一些。”
蔡鞗叹气道:“冬日酷寒之时,黄河会冰封可渡车马,潼关根本不足以持,长江却少有冰冻之时,也因此,自秦汉以来,少有北方之胡踏足江南之地,而且宋国七成赋税皆取自江南,在天下大变之时,无论如何考量,退入江南当为首选之策。”
顾琴娘、赵福金即便心下不想认同,听了这番话语后,也不得不承认,可又有些不解道:“老种相公并非不知兵之人,又为何如此啊?”
蔡鞗眉头微抬了下,搂着赵福金腰腹很是摇晃了下,笑道:“还不是宋兵太过废物?一败再败,百万人的开封城却仅有两人敢出城送死,福金就该知道宋兵已经破了胆!若让他们听了相公这番话语,那还不得全趴在地上成了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