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县,无定河与大小理水还有一些水,甘泉得到洛水之济,而情况还好一些之外。其他诸州县无不赤地千里,大小河流悉数断绝。便是延水,都也同样的断流。”
“整个去岁除了绥德州与甘泉县之外,其余诸州县也几乎是颗粒无收。王爷,咱们这里却做到了没有饿死一个百姓。虽说东部一些州县,百姓逃难逃得十室九空,这延安府难看了一些,可百姓却能得以生存。为了方便百姓去山西,下官还特地在延水关制备了船只。”
“虽说下官未必查的太准,或许有百姓饿死。但下官可以保证即便有,但也绝对的不多。王爷,今年旱情稍微缓解,朝廷赈济粮食拨了下来之后,臣在第一时间,便派人去山西动员延安府所属难民返乡。臣还想方设法,筹措了种子,还有部分的耕牛,准备借贷给百姓。”
说到这里,想起去年的旱情,这个四品的知府,还很是感叹了一番。只是没有想到,听罢他的话,黄琼不怒反笑道:“哦,你这个渡灾的方式不错。自己家大旱,不想着赈济,组织百姓抗旱,反倒是动员老百姓去逃难。为了方便老百姓逃难,还专门在黄河上免费安排渡船。”
“你这个抗旱的法子,倒是真的不错。这一遇到灾荒了,便将自己的子民、百姓往人家家里面赶。你有没有想过,人家一下子接收了这么多的灾民。原本十口人够吃的饭,一下子来了百十号人,别人家有没有这个承受能力?你倒是有急智,本王是不是该给你记一大功?”
见到黄琼脸上带着笑容,嘴里面说话的语气却是冷冰冰,这个知府连忙磕头道:“回英王,下官等想出这个主意,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按理说,延安府境内的河流并不少。平日里水量也算是可以的。但去年,除了绥德州的无定河,与甘泉境内的洛水之外,几乎全部断流。”
“全延安府境内,从春到冬可是滴雨未下。别说河流了,就是这水井都干涸了。延安府又是陕西路最大的一个府,所属三州十六县,灾民高达数以十万。就靠府库里面那点存粮,就是全拿出去,也支撑不了多少日子。更何况,那场从春季开始的春旱,谁也不知道持续多久。”
“府库之中,也不能一点存粮都不留。否则,到了最难熬的冬天,恐怕要出大事的。所以下官也是无奈放任,甚至是动员东部诸州县百姓,按照老传统去山西逃难。将有限的存粮,集中起来赈济西部诸州县的百姓。这样,才可以保证延安府不出现百姓大量饿死的情况。”
“王爷,东部州县离着山西只隔一条黄河,他们祖辈上就有受灾,去山西讨生活传统。可西部诸州县不行,离着黄河太远,周边除了北辽,几乎都是重灾区。他们便是想要逃难,都没有地方去逃。在可动用的存粮有限,只能保证一部分百姓的情况之下,下官也是不得已。”
对于这个知府的话,黄琼刚想说自己做不了的事情,为何不上报陕西安抚使司与西京户部?然而马上便想到,去年旱灾爆发的时候,陕西路所属以及西京户部所属粮仓,早就被盗卖一空了。自己想尽办法,才从那几个宗室手中搞来一些粮食,又被他们相互之间倒卖。
他上边还隔着陕西安抚使与西京户部,按照定制来说,他上报旱情请求调拨粮食,也只能向这两个有司上报。在西京本身设置有留都户部的情况之下,他是没有权利直接向户部上报的。至于西京户部那位做了硕鼠,眼下脑袋都搭了进去户部尚书,那里有粮食拨给他?
这个家伙的办法虽说龌蹉了一些,可不管怎么说,也保证了没有出现大量灾民饿死的情况。想到这里,黄琼心中火气略微降低了一些:“那你就没有考虑过从地方一些大户人家,手中借出一些粮食来?还有绥德州与甘泉县,既然旱情相对较弱,为何不想法子调剂一些粮食?”
对于黄琼这两个反问,这位知府大人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道:“回王爷,绥德州大部分都是肤施郡公府的。至于甘泉县则有六成土地,是属于庆城郡王府的。在旱情发生之后,下官第一时间便赶赴肤施郡公府,希望能够借出二十万石粮食。只是下官,却是连门都没进去。”
“肤施郡公还派人传话,他去年也受了灾。朝廷赈灾粮食下来时,也要按照他受灾情况,给他几万石粮食赈济。若是不给,他就不让下官这个延安知府坐消停了。去年冬天,朝廷总算拨下来的救济粮,还被他派人强行索要走了一万石。负责赈粮的张经历,被打的鼻青脸肿。”
“大口的吐血,到现在还卧病在床。要知道,去年冬季朝廷一共就给延安府,下拨了六万石粮食。其中还有七千石,到现在也没有到账,还在账本上挂着。他这一下子,便抢去了三成还多一些。王爷,下官不是没有想办法,实在是能想的办法都想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