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大的错误,也足以自保。左路军,可以趁着这个机会,迅速的北上抢占叛军北撤的咽喉要地石沟城,将叛军堵截在石沟城以南。
杜涉的建议,黄琼没有立即回答他,而是微微沉吟了起来。杜涉的第一个想法并没有错,一支烂了几年的军队,不可能靠着短短的三日便整顿起来。而且跟着左路军行动这段日子里面,黄琼也真正的领教了眼下陇右卫军真正的战力。都说行军,也是战力的一种表现。
若是这句话是真的话,那面对这些行军队列都稀稀拉拉,走路的姿势懒懒洋洋的。若不是殿后的杜涉亲兵,一路上用马鞭抽着,搞不好这两日行军,至少得有三成人掉队,黄琼真有些无语感觉。也正是因为这几日观察,黄琼知道杜涉对于自己部下的担心,绝非是杞人忧天。
的确,如果拓跋继迁真的决定打这一战的话,几乎可以说就是一堆鱼腩的左路军,是最好的目标。无论是设伏,还是围点打援也好,将左路军作为目标没有在合适的了。想到这里,黄琼抬起头来对杜涉道:“你觉得拓跋继迁,隐藏在大罗山之中的几率究竟有多大。”
“杜将军,你要知道一点。如果拓跋继迁没有隐藏在大罗山之中,或是说没有将左路军选为首选目标。我们长期同心停留,那么就成了左路军畏惧不前。三路大军会剿的计划,就会因为左路军停滞而全盘失败。所以我要知道,你的这个敌情判断,究竟有多少的把握。”
“本王不是不相信你,但有些事情我们在下决心之前,需要考虑的更全面一些。否则,一着不慎满盘皆输。这不单单是对本次平叛大局负责,更是对这几千将士的性命负责。杜将军,本王知道你的能力,至少不在贺元锋之下。所以,本王很想听听你在这件事情上的考虑。”
黄琼这番话,让杜涉多少有些汗颜。他没有想到,英王对自己如此的高看一眼。面对黄琼看过来的信任目光,犹豫了一下之后,杜涉有些迟疑的开口道:“王爷,末将之所以判断叛军主力,就隐藏在大罗山附近的主要原因之一,其实就是从末将派出的侦骑带回来的结果。”
提起自己派出去的侦骑,杜涉多少有些羞愧的道:“卫军这些人的品性,末将实在是心中有数。自从咱们自环州出发,末将就一直广派侦骑。只是这些侦骑,带回情报实在是堪忧。几乎没有一个侦骑,带回来哪怕一丁点有用的消息。便是就连叛军,坚壁清野消息都没有查到。”
“末将派出去的这些人,都是老兵油子。他们若是心细一点,或是胆大一些,就算没有查明白叛军主力的动向,但却未必连一丝蛛丝马迹都不能发现。说明他们,在收集敌军动向的时候,根本就没有敢太过深入。末将派出的侦骑,是分别向咱们行军路线周边百里行动的。”
“从这帮家伙带回来的情报来看,大多数都是一些没有用的东西。唯一有点发现的,便是在左翼的乐山方向,以及我们正前方的牛首山方向,都发现了少量党项人的游骑。末将最为看重的大罗山方向,却是什么都没有。这些人都是老兵油子,但凡有点蛛丝马迹都会发现。”
“但偏偏在大罗山方向,一点东西都没有发现。用他们的话来说,大罗山内没有任何的叛军踪迹。他们的汇报,末将认为这些人,压根就没有进入大罗山。甚至有可能,他们在大罗山周边,转了一圈的可能性都不大。极有可能是到了大罗山前,便调头转了回来。”
“也正是如此,末将才判断叛军主力,极有可能就隐藏在大罗山之中。因为牛首山与香山,都并非是我军向北必经之地,但我军可以绕开这两座山区。叛军在那个方向出现,根本就是虚晃一枪,用来迷惑我们视线的。拓跋继迁此人,极其擅长利用骑兵机动设伏作战。”
“末将第一次统军平叛,就是吃了这个家伙这个战术的亏。末将当时带兵刚过秦驼口,他的骑兵突然就从两侧山地冲了下来,一下子便将末将统带的几千步军,切了一个七零八落。若不是庆阳府兵马使,拼死力战断后掩护,末将恐怕就没有机会再见到王爷了。”
“那场战斗,虽说末将统带的几千军马战力太差,一触即溃是主因。但末将没有料到叛军,会在山地之中大规模使用骑兵设伏作战,也是主要的败因之一。而我们在到同心之前,一路上都是山区,拓跋继迁没有找机会动手。而从同心到灵州之间,大罗山他们最后的战机。”
“尤其是以拓跋继迁惯用的战术,大罗山之战是他在灵州以南,最后一次机会了。所以末将认为,拓跋继迁如果想要打这一战,大罗山是最后的可能。所以末将以为,拓跋继迁极有可能就隐藏在大罗山,等待寻找战机。就是不知道,他的目标究竟是左路军还是中路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