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敦煌归唐后,李二将瓜州分为瓜州和西沙州两州,新的瓜州治所设在晋昌县,统晋昌、常乐两县,西沙州的治所则设在敦煌县,领敦煌、寿昌两县。
其所辖范围并不大,但其繁盛程度,远超玉门,及其余瓜州各县。
大街上随处可见各种肤色头发的胡人,这让从长安来的三个小子十分好奇,掰着手指头计算着这一路走来究竟见过多少种头发颜色。
“先生,为何胡人的头发颜色与我们不一样?而且眼珠子也和我们有区别?”
屈突仲翔像个好奇宝宝似的,一路缠着萧冉不停的问些千奇百怪的问题。厽厼
这种基因和染色体上的差异,还不是萧冉这种只学了半吊子生物知识的差等生可以回答的。
“叫你们来,是让你们看看西域的风土人情,可不是让你们来观察胡人头发颜色的!”
萧冉转头随意敷衍了两句,将大军营地迁往敦煌实属无奈之举,若真的等到吐蕃与吐谷浑联手犯境,自己从豹文山出兵,就会显得十分被动,而且时间上也会非常仓促。
敦煌就不一样了,虽然远离了陇右核心地带,与李靖联系也非常不便,可一旦战事爆发,自己的压力会非常小,吐谷浑多的是大片无人居住的荒漠,尤其是西边,也就孤零零的几座土城,到时候攻打起来也不用担心吐谷浑援军来袭,只有保证了自己的后路,才能心无旁骛的出奇兵,千里奔袭伏俟城,毕竟谁会想到自己的国土上存在一支虎视眈眈的敌军。
其实自己也是拾前人之牙慧,大业三年,裴矩讽令居住在今哈密、巴里坤一带的铁勒攻打吐谷浑,大获全胜,隋军又乘机出战,斩、虏数千人,迫使伏允可汗南奔雪山。
但隋军东返后形势出现了反复,杨广便于大业五年三月率大队人马亲征吐谷浑。
一路陈兵讲武,演习军事,做了很多准备工作,至五月下旬便组织了覆袁川战役。隋军以几十万兵力从四面合围吐谷浑,在短短的几天之内就迫降吐谷浑部众十万余人。吐谷浑惨败,伏允在别人冒名顶替掩护下才勉强逃出包围圈,远遁入党项属地,一直到大业末年都无力再为边患。前隋一举获得了征战吐谷浑的彻底胜利。
只是后来三征高丽,耗尽了前隋国运,藩镇割据之下,慕容伏允又伺机复国,而大唐因为忙着巩固东方广阔富饶的领土,也错过了剿灭慕容氏的最佳时机。
但以李二事事爱与杨广作比较的狷介性子,怎么可能放任吐谷浑这么一坨狗皮膏药贴在大唐與图的左侧?这些年吐谷浑不但竭力游说铁勒各部,还暗自煽动已经归降大唐的党项各部起兵造反,金城以西的几个羁縻州,刺史都被杀了好几个了,全是当地土人干的,其背后无一例外,都飘荡着吐谷浑的身影。
“河西走廊还是太窄了啊……”
萧冉背着手走在敦煌的街道上,嘴里发出感概。
“窄?”三个半大小子面面相觑,不明白自家先生此话何意。
萧冉微微一笑,准备给他们好好上一堂地理课:
“你们可曾看过大唐疆域全图?”
“看过!”三个家伙头点的跟小鸡啄米似的。
“那你们可曾发现有何不妥之处?”
不妥之处?几个小子顿时泛起了迷糊,摸着脑袋回想着挂在南山学堂的那副與图,过了好半天屈突仲翔才率先反应过来:
“先生是说甘,凉,鄯三州地势过于狭长,不利于大唐经略西域么?”
“不错。”萧冉赞许的看了他一眼:
“尤其是甘州,所辖之地有大片荒漠,其通往关内的道路仅仅只有张掖一条,这也是我朝联通西域的咽喉要道,若此地有失,无论我朝把西域经营得如何,也只会是做了无用功,平白便宜他人尔,你们说,这个问题应该如何解决?”
“那就更应该囤积重兵把守此要道才是…”
段瓘想都不想就答道。
萧冉放声大笑,摸着他的脑袋敲了敲打趣道:
“你们老段家的人还真是句句不离兵事,难道除了守,就没有别的法子么?”
三个小子到现在都还不知道萧冉为何把大军从豹文山调到敦煌附近扎营,按理说,驱灭了斛薛就该班师回朝了,没道理越走越远啊?
见他们不明白,萧冉故作深沉的说道:
“能让你们的先生我这一生佩服的人没有几个,但有一个人,却是令先生我十分钦佩,你们可知道是何人呐?”
能让精通天文地理的先生也表示佩服的人?
“莫非是陛下?”屈突仲翔想也不想的答道。
李二?说实话萧冉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