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唯一留下证据,也就被雨水冲刷后,显得泥泞不堪的道路,以及焕然一新的绿叶和青草……
刘玄从灌木丛取下一根树木,拄着蹒跚而行,回到柴桑。
虽然大雨来过,可柴桑好像并没有被这突如其来,又戛然而止的雨水所打搅。
城南乞儿,穿着破烂不堪的衣裳,报团取暖乞讨为生;城北权贵,吃着山珍海味的佳肴,蝇营狗苟追名逐利;城西商贾,盘着锃光瓦亮的算筹,绞尽脑汁盘剥他人;城东百姓,放下耕犁木耜的农活,洗衣做饭但求苟安……
活生生的上演着,什么叫富者田连阡陌,贫者无立锥之地。
刘玄无心感叹世人困苦,只是径直返回酒家,孙山见刘玄一身雨水,急忙拿着布帕递了过去:“郎君这是去了何处,怎满身都是雨水?仆这就去叫小厮打水过来,君好沐浴更衣,以免感染风寒。”
“嗯!”刘玄点了点头,身体之事,可万万马虎不得。随后又吩咐一句:“记得先给我点一碗茶汤!”
“喏!”孙山回应之后,立马奔跑到前堂吩咐酒家,准备洗澡的开水,自己则提着一壶开水,再次走进刘玄院子。
在外敲门数下,刘玄换下湿透了的衣裳,穿着中衣中裤把门打开。
随后孙山从书笈之中,拿出一罐今年雨前新采的茶叶,然后取出一切茶具,细心的点茶。
随着用茶筅击打茶汤,茶盏之中泡沫越来越小,孙山这才将茶递给刘玄。
刘玄品茗一口笑着说道:“中狼茶技娴熟耳!”
“此家主教得好,仆方能有今日!”
“休要过谦!”刘玄摆了摆手,随后又问:“可知主公何日抵达,县中可有甚事发生?”
“据仆今日打探,主公应该只在这几日时间抵达,县内倒是并无大事发生,只是听闻孙权突然举陆瑁为孝廉,拜县长。”
“陆瑁……”刘玄嘴里反复念叨,随后嘟囔着:“孙权又开始妥协了吗?不过也对,江东四大族嘛,最终还是走向老路子,哪怕陆议已死,可陆家的人没有死!”
陆瑁即陆议之弟,字子璋,史书记载其好学笃义,陈国陈融、陈留濮阳逸、沛郡蒋纂、广陵袁迪等,各自家贫,前往陆家游玩之时,陆瑁都会取出美食与大家一同共享。
哪怕是同郡的徐原,住在会稽与他素不相识,死后托孤给陆瑁,陆瑁都替其将孩子养大。
后来陆绩早死,陆绩的两男一女,都是由他抚养,直到长大成人,这才分别。
眼下陆绩、陆议已死,陆家没了中流砥柱,孙权这个时候匆匆而举陆瑁,拜百里侯之任,恐怕是因为拉拢陆家支持,从而好安心讨伐荆州吧。
不然,以那首反诗,只怕是孙权这辈子都不想搭理陆家。
历史上的陆瑁州郡数辟不就,那时还有他各个陆逊顶着,如今陆逊没了,陆瑁就是想不出仕都难!
哪怕陆瑁不肯,孙权也会逼着他!
不然等待陆家的只有一个结局,那就是灭门!
想通了这个关节,孙权为什么这么突然也就想得通了。
可惜刘玄不认识江东山越,不然挑动山越造反,拖住孙权兵力,让江东兵无法图谋荆州,那么眼下的难局就解决了。
毕竟七月的时候,曹操就会到合肥耀武扬威一番,如果知道孙权长时间关押刘备,必然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兴兵讨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