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手里的文书,王宵猎仰起头,叹了口气。
文书是陈与义写来的。最近他到新野,发现军心不似前些日子旺盛。一是军中整顿,提拔了一批中下级军官,但也有一批人受到了惩罚。再一个最近襄阳经济发展迅速,招收大量士人,任命为官员。这些官员良莠不齐,一批人很恶劣,受到官兵鄙视。
放下文书,王宵猎想了一会,命令亲兵把陈求道叫来。
陈求道进了官厅,向王宵猎行礼。王宵猎吩咐落座。
等陈求道坐了下来,王宵猎道:“从荆门回来,有不少士人投靠,被任命为官员。几个月时间,有的官员做得很好,上下交口称赞。但还有一批官员,政事一团乱麻,只知贪图民财,民间怨言不小。”
陈求道道:“这样的事情确实有。不过,时间还短,不能轻易处置。我们这里与其他地方不同,很多人还不适应。给他们一段时间,再观后效。”
王宵猎摇了摇头:“参议,百姓对这些人的观感,就是对我们的感观。如果不能及时处置,只怕镇抚使司的名声也会受到连累。对政事不熟悉的,自然可以给时间。但还有一些贪图民财,为害一方的,不能任他们胡作非为!必须及时处置!”
陈求道想了一会。道:“观察意欲如何?”
王宵猎道:“秦并六国,以御史大夫为三公,纠察百官。从那时起,官员任职,不只是有上级对其考评,还有御史对其监察。现在朝廷离我们太远,镇抚使司又罢监司,缺少了对官员的监察。离襄阳比较远的州县,官员到任,肆意妄为。这样下去是不行的。”
陈求道道:“镇抚使所守地方,朝廷罢监司,当有深意——”
王宵猎摆了摆手:“朝廷罢监司,不过是表示朝廷不再管这些地方的政事,不必多想。既任命了官员,就必须有监察!这样吧,你回去想一想。限十日之内,提出我们应该设立什么样的监察制度,任命哪些官员,如何监察各官。三个月之内,巡视各州县!”
陈求道想了想,实在想不出反对的理由。只好拱手称是。
王宵猎又道:“监察是对官员的监察,我想,还是不够的。对官府施政,百姓如何想,他们得到了哪些利处,又有哪些害处。哪些政策是百姓欢迎的,哪些政策是百姓不满的,官府也应该知道。”
说到这里,王宵猎又觉得此事过于复杂。摆了摆手:“罢了,此事我再想想。你尽力考虑如何监察官员。此事极为重要,不可拖延!”
陈求道称是,转身出去了。
看着陈求道的背影,王宵猎愣了很久。这几个月,自己可以说是大刀阔斧,对以前的政治制度改变了很多。借着两场大胜的威望,基本没有阻力。这一切改变得太快,很多官员不适应,百姓也不适应。而且新的政治制度,许多规章不完善,有许多漏洞。又怎么会不出问题呢?
在位子上坐下,王宵猎手托额头,陷入深思。
自己做事还是太心急了些。旁边的官员虽然不说,其实很多人根本就不了解为什么这么改。现在的王宵猎不是以前的王宵猎了,官员们有意见,有想法,也不敢来说。很多事情,矛盾便就这样长年累月积压下来。点点滴滴,最后酿成大错。
看着窗外的阳光,王宵猎直起腰,轻吐了口气。
许多事情,改是一定要改的。不但是要改政治制度,还要改军事制度,改经济制度,甚至民间也要移风易俗。但也不能太急,让官员和社会都不适应。不能刚刚改成这样子,不等官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