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年过得还安稳,又有贵人照拂,日子还过得去。为了糊口,现在做布匹生意。”
林升源点了点头。又问道:“襄阳这里的布匹虽多,却并不出色。员外要贩好布,当往山东去。”
黄员外听了连连摇头。看着林升源,笑道:“你住在襄阳,不知道最近襄阳出了一种好布?前些日子有商人贩了些到北地,男女士庶,无不喜之若狂。”
林升源一愣:“襄阳虽然有蚕桑,有火麻,绢布却都不十分好。还有什么布,能让人喜欢?”
“棉布!”黄员外喝了一口茶,淡淡说出两个字。
林升源一头雾水:“襄阳产棉布?以前怎么没有听说?”
黄员外笑道:“不稀奇。这布今年新出来不久,价钱又极贵,一般人怎么会知道?”
林升源点了点头。看黄员外的表情,心中有些明白。道:“员外到襄阳来,是要贩棉布吗?”
黄员外不由叹了口气:“现在南北交兵,生意不是那么容易做的。我自有路子,可以把货物运到大名府去。可惜,襄阳这里的棉布不是可以随便买的,需是南朝人才行。”
“原来如此。”林升源心里有些明白,黄员外为什么对自己格外热情了。再细一想,今天的相遇也未必是偶然。这个黄员外看着不起眼,生意能通南北,可不是寻常人物。
不多时,林夕收拾了酒菜端出来,在桌子上摆了。
黄员外道:“既没有外人,贤侄女便就一起饮杯酒好了。”
林升源连连摆手:“女孩儿家,怎么与人饮酒?我们只管吃,不必管她。”
说完,替黄员外倒了酒,举杯相敬。
酒过三巡,黄员外道:“贤兄现在襄阳城,以什么为生?”
林升源道:“现在襄阳城里,最不缺的就是人,寻份活计何其艰难?现在只靠女儿在衙门做事,随便发几贯钱,做我们父女口食。”
黄员外奇道:“这里的衙门,还用妇人?”
林升源道:“我女儿写得一手好字,非平常人比。因此寻了份差事。”
黄员外点了点头,夸赞林夕。饮了两杯酒,对林升源道:“贤兄,你与我都是生意人家,怎么现在安坐家里。随便做些生意,赚些钱使用,不是更好?”
林升源道:“一场大乱,我们父女能活到现在已是侥幸。我既没有本钱,也没有本路,如何能做得生意?现在的襄阳府,两京不知多少人家流落到这里,生意不容易做的。”
黄员外道:“实不相瞒,我这里一桩好生意,贤兄愿意,我们一起发财如何?”
见林升源不说话,黄员外道:“襄阳府的棉布,不话卖给北人。贤兄可以去买了来,转卖于我,我再运到北地去。如此,我们两个人都赚钱,这生意岂不是好?”
林升源想了一会。道:“官府不许卖给北人,必然有自己的道理。这生意我如何敢做?”
黄员外连连摇头:“不妨事的。我问过了,客人买了棉布之后,官府并不管你要如何处置。你若是买了就转卖,官府也不会管。”
林升源叹了口气:“实不相瞒,经了这几年的事,我再不像开封府的时候,有钱就赚。这种生意一不小心,就是杀头的罪过。若员外真地有意,我先问问衙门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