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巴掌扇掉抖机灵的沙雕,将校给众人指着“汉军”汇聚的方向,猜测道:
“诸位莫要忘了,二营虽破,在外流散人众却多,说不准就有人起了降汉的主意,做了那降胡。”
“前后数战,共丧军两千五百,哪怕当中只有一半人投降,也足有千二百五十众为汉人驱使了。”
“还不止呢,别忘了逃散兵卒传来的消息,攻破前营的便是那五百降胡!”
“不过降胡如此之多,那汉人数量很可能不满五百?”
“是一定不满五百。”
作为唯一对汉获胜,并最终活下来的百长适时开口说道:
“我从先前出营的兵卒口中得知,奔袭的汉军只有他们人数的一半多,而其后汉军又经过了野战和刚刚的攻营,死伤又要抹掉一百。
“如今那股‘汉军’中,真正的汉家子恐怕只有一二百,其余千多人皆是降胡。”
虽然切齿于有人投降,还拿自己人的脑袋邀功的恶劣行为,但在听着百长讲述,并掰着手指盘算完后,众人还是面色稍缓,微微颔首,没了一开始目睹的丧胆之态。
也是,从全局来看,战争就是数字加减,能大致推算出敌我双方的兵……哎等等,不对!
你们为什么一开口就是降胡一半,难道在你们眼里,我大匈奴勇士的死伤竟和投降持平吗?
“呼,既知汉狗虚实,那就无须再担忧汉狗袭扰。传令下去,三军生火造饭,辰时吃食,巳时开拔。”
胖脸一正,绝口不提刚刚说的坚持到底,右贤王扶了扶胖肚,下达了战略转移的命令后,就要被亲卫搀扶着离开墙头,打道回王帐。
“大王,且慢!”
反驳将校排众而出,挡在右贤王下墙头的路线上,下拜劝道:
“知汉狗中降胡者众,汉家子者少,何不精锐大出,趁其战心不定,一举殄灭?
“如此,既败汉军以洗刷大王耻辱;又获酒器献上单于欢颜,一举两得,岂不宜哉?”
大王改了主意不愿战,自然也有人改了主意愿战,尤其是在窥得汉军虚实后。
“蹬,蹬蹬。”
停下脚步,右贤王挣开左右搀扶的亲卫,腆着肚围着下拜将校走了几步,胖脸上满是犹豫。
最后,拿不定主意的他把脸一板,将问题抛给众将:
“众卿家,意何如?”
闻言,同样准备打道回帐的众将停下脚步,视线从右贤王身上扫到下拜将校身上,最后又扫到身旁的同伴,使以眼神:
“他怎知降胡无战心?”
“他为何不知,若你去降,你愿为汉狗拼死?”
“那怎么解释前营被降胡攻克,果真无战心,如何以劣势之众击败我等精锐之师?”
“害,听逃回来的败兵说,是前营各贵人分兵自守,让降胡得以优势兵力斩首了王帐,这才造就大败。”
“谈”到这的时候,使眼色的将校是一脸无奈,那接到眼色的将校也无有疑惑,垂首不再发问。
作为将校,他们自然知晓所谓的贵人联合是多么得松散,说他们各自固守都是在美化,真正的情况很可能是坐视友军被围,我自岿然不动。
可还不等两人哀叹一番人心不古,乌维时贵人不如老上时守望相助,就听的背后响起一道声音:
“该杀!”
这声怒斥硬生生插进了眼神交流,众将巡音望去,对上了目光冰冷的右贤王,立刻就双腿一软:
“扑通,大王。”
要知道,他们也同样属于那类人心不古的贵人啊……
“就是不知道大王怒气冲冲喊这话的时候,会不会想起自己刚刚弃营逃跑的事情,脸上发红?”
“闭嘴,你想死别拉着我!”
不过,说这话的人做的事情实在是没什么底气说别人,跪倒的两人虽畏却不怎么服气,还有胆子互相使眼色。
“将军,可有把握?”
训完人,犹豫不决的烦躁稍稍减缓,右贤王咚咚几步走回言战将校身前,低声道:
“本王不是信不过将军,实在是败于汉狗手中甚多,军中已起了畏缩之心,若此战再败,恐不能归还家乡。
“将军一定要慎之又慎。”
“大王,战汉军易耳,发一千兵即可;追击汉军稍难,需三千人;追击变围奸,寄希望于一役,则非五千人众不可。
“还请大王决断,是战,是追,还是殄?”
听到右贤王问信心,将校便学着南边的风格,整出了上中下三策。
既委婉地表达了自己的倾向,同样也将选择权交回了大王。
“不愧是汉人传来的东西,里面的弯弯绕绕就是多。”
在暗自感慨自家学汉人方法,堕落了的同时,将校静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