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屯长,我们这就去回禀司马,你们可一定要活下来啊。”
“屯长,要是你们回不来,那我这个当了逃兵的家伙,又有何面目苟活于世!”
“知道了知道了,快去吧,不要再耽误时间了。”
十多附和标准的骑卒被强制遣返,他们和众人挥泪告别,本就悲壮的气氛再上一级。
“啪嗒。”
长刀归鞘,陈步乐一手拿着放在马背上的待激活弩,一手晃荡着挂在臂弯的盾牌,对众兵卒嘱咐道:
“我们的机会只有一次,刀剑矛戟这些笨重物什都收起来,都给我把上好弦的弩和盾拿出来。”
在追求瞬间杀伤时,弩这种远程兵刃完爆刀枪剑戟,而盾牌又是降低流失伤亡的好伙伴。
“嘎吱嘎吱,啪嗒。”
闻言,众兵卒连连点头,松开扣着弩弦的弩机,重新装填驽矢,防止弩弦长时间紧绷而丧失张力,导致一会射击时威力下降。
“刷刷,嗒。”
同时,刀剑矛戟这般近战兵刃也或是被收回鞘中,或是被放在马背上。
以近战重甲为名的突骑,一下子就转变成了依仗弓弩的弓骑。
“为了最大发挥驽矢的威力,我们要把队形拉开,确保第一时间能将这八十多只驽矢倾斜一空。”
“咚咚。”
扯动缰绳,杂乱马蹄声响起,因为驽矢只能平射小幅度仰射的缘故,八十多骑卒很快便分成前后两排。
前排:40x;后排:40(x1),0≤x<5
前排人和人之间故意留下能够容纳一人的间隔,由第二排的骑卒在发射驽矢时上前填补空隙。
不用担心横队面过长的问题,因为大营人数众多,所以进出营门也变得庞大无比,足足能容纳几十人并行。
不过,这就出现了一个问题,前排、后排分别由谁来带领?
别看前后排最后都要变成一排,危险性差不多大,但前排毕竟是要一直冲在前面的,危险性更大。
而且,光从字面上来看,前排就比后排要“危险”。
“嘶,我连死都不怕,难道还怕冲在最前面吗?”
看着众骑卒迅速排列,陈步乐咬了口舌尖,借着痛楚下定决心,就要催马上前:
“由我来带……”
“我来带前排!”
话语被人打断,龙套屯长摁下要向前的陈步乐,先一步来到前排:
“司马回回身先士卒,冲在第一线,作为麾下的屯长,我又怎么能躲在士卒的身后呢?
“队率退,什伍长斩;什伍长退,士卒可斩;我若退,人人可杀。”
喊完死战前的斩杀惯例,龙套屯长仰天咆哮一声,一手盾牌遮护,一手端平弓弩,驱马冲向营门。
“诸位,随我冲锋!”
“冲呀。”x43
“杀呀。”x44
前排第一个响应,后排紧跟其后,八十七名骑卒掀起一道小烟尘,疾驰而出,将落后一步的陈步乐抛在原地。
“你,你们……”
陈步乐鬼使神差地没有立刻跟随,他驻马看着众人前冲,满满的一去不复返感觉,神情稍显挣扎。
“龙套没有喊自己,联想到他之前的劝阻,这几乎是明示……
“我,我要不要趁机离去?”
不怕死≠去死,战死的决心本就难下易松动,如今出现了机会,决心便不可避免地松动起来。
“不,我不能走。龙套尚能赴死,难道我就怕死吗?!”
一番内心质问,陈步乐双眼一亮,重拾决心,手中马鞭扬起,便要狠狠一抽,单骑赴……
“汉大人且慢动手!”
一声左前方传来的怒吼让陈步乐动作一僵,下意识地看去,只见,
一群约摸四十许人的匈奴骑绕过直冲营门的汉骑,斜插着向自己涌来。
“……这些人是从哪冒出来的?别不是瞅准众骑离散,特意来找我的吧?”
手头的动作一僵,鼓起来的心气一些,决心迅速迟疑下去,陈步乐放下马鞭,悄悄摸向剑柄,开口问道:
“你们是何人,又为何唤我?”
“扑通,咚咚。”
不待马匹彻底停住,人群中便飞出一人,他从疾驰的马背上滚落,直摔得浑身青紫,却也不管不顾地爬至陈步乐身前,梆梆磕起头来:
“自出征之日起,我等便延颈鹤望,计日以待王师。今终遇汉大人,愿大人受降我等,咚咚。”
“蹬,愿大人受降我等!”x42
其余人虽没有这么拼命,在疾驰马背上便滚落,但也是俯身下拜,摆足了投降姿势。
“呼,原来是来投降的啊,刷。”
松了口气,悬着的心放下,陈步乐将抽出尖端的长剑插回,脸上的警惕被假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