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向北,一股向南,一股向东,除了汉军来的西方,其余方向都充斥着逃跑兵卒的踪迹。
原本计划着让别人吸引注意,自己等人先跑,现在反倒成了自己这活人“殿后”……
“该死,他们竟然跑得这么干脆!”
“*的,现在说这个还有什么用,快跑吧!”
汉人越来越近,周围的兵卒却越来越少,来不及埋怨动手亲卫把大旗摁倒的时候过早,亲卫们便一下跳上马。
“唏律律,啪啪。”
拽缰绳,扬马鞭,朝着预估好的东北方飞奔而去。
“咚咚咚。”
一样的狼狈,一样的惊慌,就好像鱼儿入海一样,众亲卫完美地融入溃兵群中,跟着近二百溃兵(都知道往这东偏北这边跑,逃生的几率要大一些)亡命奔逃。
这便是李陵率军赶到时,所看到的画面……
“眼看就要被一举击溃了,竟然跑了,这跑得真快。”
“方才战场上厮杀不见他们有多拼,这逃跑倒是拿出了真本事。”
众人勒住马儿望逃兵兴叹了一阵,便将目光移到李陵身上:
“司马是个什么打算,是追,还是不追?”
“稳一点,只追一个;浪一点,三个我都要,到底要怎么选择呢……”
虽然手中兵力有限,但敌人的士气也很低,李陵有些犹豫要不要冒险一回,开个分兵三道追击。
“不要傻站着,司马在哪斟酌损益呢,快分出几个什把这些投降的绑好,这些壮力可是都拿回塞内换钱呢。
“一什、二什,出列!”
就在他沉思的时候,一旁的陈步乐突然纵马前出,朝着众兵士狐假虎威地吼了几嗓子,便从中点出两个靠前的什,很自然地代替李陵发号施令:
“都给把态度给我放好点,务必要让他们知道,我大汉天军不仅有‘威’的一面,也有‘柔’的一面,明白了吗?”
“诺。”x16
两什人拉着一张苦瓜脸,不情不愿地拱手应下差事。
“这是什么态度……算了,胡虏也不用太讲究,只要不死人就行,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本想端着架子训斥上几句,但余光扫过降兵,一看还不到半百之数,陈步乐顿时没了那个兴致,摆摆手打发一行人离去。
“五十人,也就上官小子那次的十分之一,有什么值得在意,去去去。”
“明白。”x16
嗯了声,一行人脱离大部队,向着陈屯长吩咐下来的差事驰去。
“咚咚。”
“司马,北,还是东西?”
派完唯一一个需要人手的差事,陈步乐重新归队,向三个方向各自望了望,压低声音,半是询问半是提醒:
“我们人手不够,只能选两个相近的方向追,还请司马快些下令,晚些就追不上了。”
三个都要?那是在做梦!
“咳咳,那就东和北吧,这两个方向跑的人最多,得有个三分之二,能干掉他们,也和全军覆没差不了。”
攥拳咳嗽几声缓解尴尬,李陵拿拳指向东、北两方,果断下令:
“诸君,就让我们为这几日来的血战落下最后一个子吧!”
“吼吼吼。”x295
发一声喊,停下来的汉军再度动了起来,向着人数最多的东面(没办法,聪明人总是“不谋而合”的)追去。
“咚咚咚。”
而此时,招降一事也进行的如火如荼……
除去三股逃兵外,还有三十多伤号留在原地,或是马儿受伤,或是自己受伤,丧失/减弱了机动力的他们没有犹豫,干脆利落地选择了投降。
“哐当,咚咚,汉大人饶我一命!”
“扑通,愿降,我等愿降。”
兵刃噼里啪啦扔了一地,人也哗啦啦跪了一地,降兵态度乖顺的就差拿绳子把自个给绑起来了。
“……怎么办?”
一名年轻的汉军骑卒有些不适应这种场面,将求助的目光看向身旁一脸平静享受着降兵跪拜待遇的老卒。
“啊,怎么办?不就是顺我大汉者生,逆我大汉者死嘛。
“非要说的话,那也是尽可能地从这些胡虏身上榨出几两油来喽。”
“不,我是出塞立功名,封侯的,不是来欺负一群降者的。”
深受卫霍等一彪将率毒害的年轻士卒无法接受榨油的观念,小声嘟囔道。
“嘿,这小子。”
抬起眼皮,老卒先是惊奇地看了眼年轻士卒,然后脸上露出了回忆的笑容,仿佛想起了当年的自己,伸出一只手,拍打着和自己并马的年轻士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