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蹭到李陵放跑了右贤王,那就更好了。”
不过……
“这胡狗倒是有一句话没说错,甲兵和箭矢不同,这是军中禁器,一件两件可以说成商贾冒死走私,但几百上千领,算他水分一半,也有近两千领,光是运就要大车几十辆。
“这种规模的运输太显眼了,想走私根本就瞒不过人,如今却是一点风声都没听到,极有可能是有人暗地里倒卖倒运。
“当然,这还不是最糟糕的情况,郡君倒卖无非一纸诰令下狱罪杀,全家被族诛,可若是陛……”
说到这,上官安止住口,颇为沉重叹了口气,抬起头望向天,喃喃道:
“不,我宁愿相信是边郡郡守昏了头,也不愿意去监守自盗那里去想。”
千万不要对统治阶级的节操抱有不切实际的希望,人前喊着“一片铁不能出塞/一片木板不能出海”,人后和胡人/倭人交易得火热,你好我好大家好都是基本操作。
真正为这种禁止xx政策买单的永远都是老百姓。
况且,现在匈奴看起来马上就要完蛋的样子,此时的走私交易很可能摇身一变成了“爱国举措”,美名其曰,“榨干匈奴从中国掠夺的最后一份金银”嘛。
……
中营后门处,
一行十余人身穿精良铁甲,腰上挂着镶金宝刀,外面偏偏披着破烂皮袄,行迹鬼祟,连火把都不点,一看就心里有鬼。
“吱呀~”
后门被悄悄打开,一颗脑袋探了出来,他借着越来越亮的微光观察了一阵外面,猛地缩回去汇报道:
“贤王,外间没有汉狗,后门暂时安全,可以离开。”
“贤王……”
众人的视线汇聚到队伍中央的一人身上,竟是本应安坐营帐,充当镇营神针的右贤王。
没错,右贤王又双跑路了!
“辛苦了。”
抬手拍了拍甲士肩膀以示慰劳,右贤王揉了揉被勒得紧紧的胖肚,侧过身朝着身后几人招呼道:
“快,快把马儿牵来,我们出门。”
“唏律律。”x17
一声声低沉的马嘶声响起,黑暗中那处有着模糊轮廓的地方,一连走出十多匹马儿。
未被打理的马鬃凌乱地洒在马脖子上,马首低低垂着,被半夜翘起来的马儿们不是很有精神。
不过,一行逃亡心切的匈奴人并不关心马儿们的心情,一人牵过一匹,挨个走出后门,一脚浅一脚深地向后营抹黑走去。
“蹬,蹬蹬。”
为了不让这只小队散伙,顺便给大家鼓一下信心,右贤王压下上马就跑的冲动,选择留在最后“断后”。
“没什么可担心的,有被抛下的贵人拖延,汉狗一时间追不来。
“只可惜了这座营地,就这么被汉狗毁了,让人心痛。”
最后一个走出后门,扭头望着身后这座走了前营后路,火光虽未冲天而起,但喊杀声渐近的营垒。
心中酸楚很不是滋味,右贤王挤出两滴心疼的泪水,胖手用力攥成拳在胸前一挥,暗暗发誓:
“今日毁本王营垒,明日本王便烧你郡县,这事没完,咱们走着瞧,终有一日,本王会重演老上单于的豪勇,攻进长安一把火烧个干净。”
“贤王,前面的汉人有好一段时间没动静了,怕是来绕后要道了,还是快些走吧。”
拽着缰绳往前走,甲士低声建议。
“啪,有道理,我们走。”
把兜鍪往头上一扣,胖脸被挤成严肃的表情,右贤王晃了晃头,寻着前方诸人的踪迹而去。
……
“呼嘶呼,莎莎。”
一行人埋头赶路,耳旁除了脚步声就是呼吸声,再无杂音。
“咚咚。”
突然,一阵马蹄踩踏地面的震感传来,右侧百余步外的土坡后,转出一彪火光打得通明的人马。
众人一惊,连忙矮身躲在一道浅浅的沟壑中,飞快地使起眼色来。
什么,黑暗中怎么使眼色?还能怎么使,这么使呗(0x0)
“那是谁?他们想做什么?”
“定是来绕后,截断我等撤往后营的汉狗。”
“那我们怎么应对?打肯定不能打,咱一共才十来个人,还不够汉狗一个冲锋的,可逃……
“这空旷之处,真的能逃得了吗?”
“能不能逃,我不知道,但我知道留在这里一定会死,看,汉狗已经朝着边过来了。”
一行人没走多远,汉军的目标是整个后门附近,为了搜寻,人马又拉的很散,主角跑路那种敌人擦身而过的待遇看来是没有了。
就在一行人急急慌慌使眼色,拿不定主意的时候,汉军离得越来越近,已经有较为清晰的对话声传来。